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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在夜幕的陪伴中悄悄的渡过去,天边泛着微微的红晕,二姐已经在医院的病榻上躺了很久,那天天空将要黎明时分,她突然手指着前方,招呼着我,叫我往前看,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总是和我说:“你看啊,你知道的”,后来我反应过来,知道她打了“杜冷丁”,这一切都是她在回忆过去的幻觉中,弥留之际,她的思绪飞的很远很远……
我们一家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带着我们离开了印尼的家,那时候姐姐总是瞪着她的大眼睛,观察着这一切,我们在南中国海上坐着“芝万宜”邮轮,漂啊漂,就这样回到了祖国,我知道姐姐也是一直眷恋着那片生她的土地,她再也没有回去过。在姐姐最后的日子,我知道她是在向往着儿时的一切,儿时的天空,儿时的海,她的思维已经跨越时空,飞向那遥远的地方,那蕉风椰雨的千岛之国。
二姐小时候功课不错,我们到北京后,她从女十二上到女十三中,一直住校,我们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家里人才能聚在一起,这样的时光没有过多少年,我们就赶上了史无前例的革命,紧接着二姐就去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也就是在那片黑土地,二姐差点就把一生的性命丢在那里,如果不是她的好同学,冒着寒风暴雪坚持把她送县医院,也许她早就告别人世,医生的诊断是:颈椎脑膜炎。后来姐姐的几段颈椎钙化长到了一起,一生就这样带着病痛与缺憾。
二姐一生都是生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中,总是怀有她自己追求的浪漫情怀,但她自己的一生生活并不如意,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人生的无奈。姐姐生活在这世界中,她没有和我们多抱怨过什么,她都挺过来了,可是最后却没有抗争过痛苦的疾病,一直到最后她还是活在自己罗曼蒂克的世界里,幻想着那美好的天堂。我作为弟弟,在她人生的最后旅途,我一直陪着她,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吃我做的清汤牛肉面,还有皮蛋瘦肉粥,看着这一切,我的心在流血,泪流到了肚里。
二姐是中学教师,曾经当选过北京市青联委员,北京市政协代表,区人大代表。她和许多共和国的同龄人一样,祖国的生日,就是她的生日,父亲也把这种情怀带给了姐姐:新华,祖国的儿女。姐姐一生没有愧对父亲对她的期望,堂堂正正做人,老老实实奉献自己的一切。姐姐走的很安详,那天当一缕阳光升起时,姐姐慢慢的离开了我们,我知道她的灵魂,她的思想,她的梦随着她的幻想飘向了远方,飞向了她的世界。
2011年6月5日,当清晨的朝霞刚刚散去时,二姐走完了最后一步,监护器在呼吸显示为零时,心率、脉搏随之也就消失。姐姐走的很快,但在最后的日子里我知道她是在痛苦中煎熬。姐姐说,她要走的干干净净,其实她也是什么都没有,只是生活在自己简单的世界里,普普通通的生活。我和姐姐说,我们的人生都背负的太多,一代人所选择的道路,影响了下面两代人,这就是我们的家庭。我不相信有轮回,可是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感觉到这一天将要发生的事。回首往事,命运,我们只是在那大潮中被牺牲的两代人。
一切已经终结,自然界的轮回还在继续……
姐姐离开六年,以此文纪念我的姐姐。
201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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