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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灿思想』及其现代意义

热度 1已有 1717 次阅读2014-11-24 22:32

转摘：

『肖玉灿思想』及其现代意义——〝他比我們早看六十年〞(摘要)

香港华侨华人研究中心主任許丕新

在剛出版的文集中有我一篇拙文，題目是：『肖玉灿思想』及其现代意义。副標題：解读他的多元民族融合与处理印度尼西亚华人国籍问题平等观思想。由於時間的關系，具体內容不在這里詳讀了。我想重點談談我在學習肖玉燦思想中比較突出的兩點感受。

一，海外華人從『落葉歸根』到『落地生根』觀念的轉變改變了世界

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苦難的中國遭遇國內戰爭和外來侵略戰爭的苦難和犧牲，加上連年的自然災害，民不聊生，出現大量持續的逃亡逃難潮。東南亞各國成為收容來自中國難民的棲身之地。僅印尼一地，據不完全統計，新舊華裔人群約兩百万人左右，其中約百万人之眾實際上己數代繁衍和生活在印尼的新家園中，成為印尼各族群体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同樣約百万的華僑”新客” ，亦先后新抵印尼，開始新生活。大部分中國人秉持傳統的〝落葉歸根〞觀念。

這一不斷成長的華僑華人〝新群体〞為印尼社會帶來了以下一系列的新問題：

1/這些先后來到印尼的 “外來群体” ，他們的生存發展和未來命運如何？

2/他們的基本權益和利益如何才能得到切實的保障？

3/他們的生命、財產如何抗拒殖民主義和种族主義的侵犯和分化奴役？

4/他們与印尼各大小不同的民族之間的關系是什么？

實際上這是如何看待和採取什么樣的政策對待和處理印尼國內、特別是后來逐漸形成華族的印尼華僑華人問題？這一華僑華人〝新群体〞的未來歷史走向和歷史命運問題究竟如何？

肖玉燦首先都是將此問題從印尼爭取民族獨立、平等和民主建國的高度上看待的。換句話說，解決印尼華人族群的問題不可能孤立解決，必須放在整個印尼民族建設的統一事業中實現。這一思想正是蕭玉燦提出〝殊途同歸〞的民族平等自然融合目標的基礎。

如今稍為了解印尼華僑華人史的朋友都知道，在具体提出上述民族平等融合思想之后，如何一步步解決、確認這一族群的印尼國籍的公民身份成了踐行這一思想的關鍵。道理很簡單：華人若不能取得印尼國籍資格，成為印尼公民，效忠同一個國家，何來平等的權益要求？

由此，這一關鍵問題自然成了肖玉燦和他的戰友們不斷研究和實踐的目標。這就產生了印尼國籍法具体實施過程中“被动制” 和“主动制”兩种入籍路線的反复斗爭。而斗爭的焦點即是要爭取一致認同：凡是在印尼出生的人，不分族群和族群大小，一律平等的享有印尼國籍資格，成為印尼公民，并允許保留各族原有的民族文化特徵和習俗，“自然融合” ，平等和諧相處，反對民族岐視或實行种族主義以大吃小的 “同化” 。

在印度尼西亚国籍法“被动制” 和“主动制” 數十年的反复斗争中，这对印度尼西亚华人坚守民族尊严，争取民族平等，树立民族自信，促进民族平等融合具重大意义。充分体现了肖玉灿思想的人文情怀和坚持维护广大印度尼西亚华人及其后裔的基本人权和权益，更是从更长远的印度尼西亚国家的民族融合和发展利益出发的。这正是“被动制” (国籍法) 内容的最大亮点。而这一思想所显示出来的尊重、包容、爱护、平等互助和多元共赢的内涵逐漸成为广大印度尼西亚华人和印度尼西亚各族人民共同建设印度尼西亚家园的伟大动力。

肖玉灿和1953年为推动在印度尼西亚出生华裔居民融入当地社会而创办的《印度尼西亚国籍协商会》，一向鼓励华裔特别是在印度尼西亚出身的华裔加入印度尼西亚国籍，成为一名真正的印度尼西亚公民，效忠印度尼西亚国家。这一思想和他在国籍问题上的主张是一脉相承的，它更有利于华人在印度尼西亚长期生存的根本权益和利益，更有利于印度尼西亚华族与印度尼西亚其它各族的融合与团结，更有利于印度尼西亚国家民族和谐和国家发展的根本利益。

这一种『落地生根』的主张，在六十多年前提出是十分少有的，这不仅受到有种族主义倾向的少数政党或宗教激进分子的反对，就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早期的华侨华人社会中，由于各种主、客观的复杂原因，响应者寥寥。他们更多的还是信奉传统的『落叶归根』的观念。

但是，客觀歷史發展的規律是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經歷60多年歷史的考驗，觀察從上個世紀中葉以來，海外華僑社會不斷地向華人社會演變，成為二十世紀海外僑情最深刻的變化之一。而印尼歷史上几次反華排華残酷的血的教训再次反证了以肖玉灿和印度尼西亚国籍协商會为代表的主张民族融合的思想观念是多么正确和伟大。

是歷史和現實向我們不斷顯示這一位偉大智者思想的卓越和理念的先進，証實了這一理論和思想的正确及其价值。歷史的經驗和教訓從正、反兩面一再地向我們証明了以下的事實：當反對或抵制蕭和他的戰友們們堅持的民族融合思想的這一理念時，殖民主義的〝分化論〞和种族主義的〝同化論〞就會抬頭，血腥災難就會降臨。反之，當蕭的思想和理念占上風時，整個社會就和諧安定，繁榮進步。如今越來越多的人是多么惊訝於蕭當年的銳利眼光和長遠預見的准確。

如果我们将眼光放到今天的印度尼西亚，肖玉灿六十年前一直主张和坚持的国籍问题的平等权和民族融合理念，不正在两亿四千万人口中占百分之五的华人约1200万人之中实现了吗? 如果我们再把眼光環視世界，我们更会看到全球數千万的世界华人族群一代代一群群在保持自己的民族文化特性的前提下, 己经或正在融入到世界各国的多民族新家园中，和当地民众团结合作，和谐相处, 共同进步。這是人們從『落葉歸根』到『落地生根』觀念的轉變的必然趨勢，世界各国华人的历史走向和历史命运，己经和正在不斷証明『肖玉灿思想』的先進，影响深遠和正確。在印尼，『肖玉灿思想』成了繁榮印尼和實現『殊途同歸』建國目標的一座偉大的燈塔。

今天，我們或許可以斷言，世界各國的華人族群，走民族融合与各大小民族平等的方向，這就是結論。在今天纪念肖玉灿先生诞辰百年的日子里，我要特别指出的是：这正是肖玉灿先生奋斗一生，于六十年前在印度尼西亚所形成的『肖玉灿思想』的现代意义。贯穿肖玉灿先生一生的重要思想遗产中，我從心里由衷地想說的是，在洞察研究华人的历史走向和历史命运上，他比我们许多人的眼光 “早看六十年” ！

二，『肖玉灿思想』給我們的啟示

肖玉灿无疑是印度尼西亚杰出的国务活动家，同时又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在他大力主张印度尼西亚华人成为印度尼西亚公民的同时，他亦坚定支持中國印度尼西亚两国签订落实双重国籍条约，他同时尊重并欢迎自愿选择中国国籍的在印度尼西亚的华侨，并成为他们最亲密的朋友。他曾是当年中国国家领导人的可信任的靠得住的友好人士，他的关于印度尼西亚华人的国籍问题的思想和理论，随着中印两国双重国籍问题条约的逐步落实，自然地对中国传统侨务政策具体内容和做法的调整会带来新的启示和借鑒。

究竟有那些啟示？我想談一點個人的看法：

1)學習和理解蕭玉燦善於洞察和研究華人的歷史走向和歷史命運的有關思想，認真面對海外華僑華人社會的根本轉變，扭轉長期以來相當部分僑務干部中〝華僑華人不分〞的〝模糊論〞、〝模糊政策〞的觀點。在此基礎上，首先明確和處理好『为侨服务』的基本對象。

2)今天的“侨”在那里？今天的“侨”基本上是在中国（含港澳台地区）的归侨和侨眷，少数分布在世界各国的华侨。侨眷则包括海外华人留在中国境内家乡的亲属。这是我国当前“侨务政策”服务的基本对象。

3)『为侨服务』的侨务政策就必须高扬〝爱国爱乡〞的大旗，以振兴中华为目标，依靠境内外的 “侨” ，联合海外广大的“华人及其后裔” ，在海内外逐步形成复兴中华民族，弘扬中华文化最广泛的、和谐文明的炎黄子孙国际大联盟。为和平建设一个 “和而不同” 的和谐世界而努力。

4)今天世界各地的 “华人及其后裔”是中国必须更关注的、和我们具同一血缘的 “外国亲戚”。我们将他们称为世界各国的“华人及其后裔”。他们是我国新时期对外侨务政策中需要特别关注和联合的的友好群体。这个群体正在不断成长和扩大，是中国民间外交和公共外交最重要最直接的“中介力量”。是中国在新形势下走向世界，建立同世界各国人民世代友好的重要“桥梁”。是中国在全球化形势下和平发展的真正“软实力”。

5)维系我们同海外“华人及其后裔”的关系最根本的是靠同一文化的 “根”和同种乡土的 “缘”。这个 “根”和 “缘”是永恒的。是唯一可以不断开拓和传承下去的宝贵资源。中国和中华文化是他们永远的“根”和 “缘” 。我們首先應尊重他们自然地自愿选择的国籍和效忠的國家，同时尊重和支持他們热爱自己或自己先辈们出生的祖籍国，兩者是可以相辅相成的。他们永远是我们亲密的血缘亲戚，是和我们传承共同的中华文化的炎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