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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刘岩先生 深圳 王谦宇 “我至死还隔着太平洋遥望着你们”,这是刘岩先生临终的寄语。 刘岩,这是先生流亡印尼时使用的名字,至于先生的真名实姓,先生的籍贯和经历,当时我们是完全不知道的。她原姓雷,名德容,山西平遥人,出生于民国二年(1913年),出身大户人家,六岁父死,家道中落,十七八岁就许配给同县一个侯姓人家,因为要求读书,受尽夫家的虐待与凌辱,两次出走,以死相抗,终于逃出魔窟,自此走上为人民事业献身的道路。所有这些,都是在刘岩先生逝世之后,从巴人先生写给苏岛朋友的信中才知道的。 1941年皖南事变后,刘先生疏散到香港,后转移到新加坡。太平洋战争爆发,新加坡沦陷前夕,她随巴人先生流亡到印尼,参加和领导了苏东的地下抗日斗争。战争结束,刘岩先生又积极投身华侨爱国民主运动,领导和推动了苏东的妇女运动。刘先生身体瘦弱,温文雅尔,待人和善,深度的近视眼镜后面是一对明亮的闪烁着知慧光辉的眼睛。谁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柔弱的女性,却有着钢铁一般刚强的性格。她为反对封建婚姻而两次出逃;她冒着马六甲海峡的风浪渡海从棉兰到马来亚,联系马来亚的革命组织以推动抗日斗争;而潜伏在荒僻的泗拉巴亚村巴人先生病重的日子里,她衣不解带,日夜守候,终于把巴人先生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巴人先生说,正是因为她受尽迫害,所以她希望自己能给予人一点和蔼,互相之间能有一份人类的爱。 刘岩先生性情的和蔼,对人的关爱,给同她接触过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九二O”事件,刘先生和巴人先生躲避敌人的追捕,辗转流离在先达周边的园丘和山芭,人地生疏,言语不通,遇到的困难是很大的。这样,黄文泉先生就要他的妹妹黄妙珍去同刘岩先生做伴,照顾刘先生的生活,同时也起着掩护的作用。黄妙珍还是一个孩子,却出落得美丽健康,性格活泼大胆,同他们生活在一起,刘先生和巴人先生都十分喜欢她。黄妙珍贪玩,有一次到邻村去,玩得高兴,竟忘记了时间,当她意识到做了错事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批评时,刘先生却没有给她以责备,看着她难过的模样,反而安慰起她来。刘先生是时时呵护着黄妙珍的,关心她的学习,在思想上给以指引,教给她妇女要自强自爱的道理。在后来的日子,黄妙珍回忆往事,想起流亡期间刘先生对她的关心和帮助,对刘先生的爱惠,使用的是“像慈母一般”的话语。 有一件事是我终生不会忘记的。1946年下半年,刘先生到先达来养病,在巴人先生的住处,一见面笑着对我说:原来王定一是你的父亲,王定一还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儿子。刘先生看过我写的刊登在《民主日报》副刊上幼稚的文字,看过我给张琼郁先生的信。她笑我说,你以前学琼郁的字,现在学王(任叔)先生的,连我差一点也认不出来,原来刘先生看过我所整理的王先生的讲稿。我向刘先生诉说了思想的彷徨和苦闷,她给予了鼓励,说道:去香港念两年书吧,念新闻,念完再回来。回想起来,我之决心冲出栅栏,离开先达,去寻找一片更加宽阔的天空,无疑的有着刘岩先生和巴人先生的助力。 1948年5月24日,刘岩先生在香港病逝,离开她被荷兰殖民者驱逐出境只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在她病重期间,南洋同学去探望她,几位同学多次给她输血。对来探望的同学,她仍然是那么的慈和,丝毫没有把她的痛苦表露在脸上。记得最后一次到玛丽医院去探望,是在她手术后,她仍然同病魔作着斗争,我们见到她时,她已经被疾病折磨的瘦弱不堪。我们叫她,她安详地睁开双眼,用微弱的声音叫出我和妙珍的名字,停了一会又接着说:我认得……昨天我不能认人……同在苏岛不同了……。我噤住眼泪。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刘先生,不久她就去世了。临终前,她挂念的不是自己,而是远隔太平洋的苏岛姐妹。她嘱咐巴人先生要自己保重,对革命尽忠到底。 刘先生的葬礼,简朴而庄重。在港的文化界著名人士郭沫若、马叙伦、沈钧儒、茅盾、胡愈之等都参加了葬礼。沈钧儒先生致悼词,报告了先生的生平事迹。这时天空飘着微雨,在拂面的雨丝中,我们同刘先生作最后的告别。刘先生的遗体葬在跑马地天主教墓地。郭沫若为她撰写了墓志,铭曰:
我们见到了北京先达乡亲 香港 德华雅容 九月底我们同赴北京探亲访友。上次在北京是奥运期间,转眼间已是三年了。 到了北京,主要去拜访探望亲戚、朋友,见到他们生活安定、美好,感到欣慰! 前辈们多数是在四十年代末(解放前夕或解放初期)回国参加建设工作的;同辈们基本上是在五十年代中期回国学习的。当年大家是风华正茂、朝气勃勃、热情洋溢的青少年,如今已是七十岁开外的老年人了。在北京最老的先达前辈已经九十三岁(林克胜)。 他们把青春献给了祖国,亲身经历了一穷二白的祖国,发展到今天的经济强国,他们绝大部分是干部、教师、专业工作者,经过几十年的辛勤工作,他们退休(或离休)了。祖国没有忘记他们。政府每月都给他们派发退休金,保证了生活的安定,医疗也有保障,基本上都有了自己的房子,子女亦已成材,生活美好,令人羡慕! 岁月不饶人。大家岁数大了,免不了健康出现问题。普遍的腿脚不方便,少数患有这样那样的疾病,甚至恶疾。佩服的是他们勇于面对现实,乐观对待。我们去探望了刚出院的木英嫂,她很乐观,也很健谈,和她一起,感到很亲切。 林龙飞老友是我的老同事,曾在先达华中教过几年书。回国后,学有所成,在北京师大当教师、当教授。不幸的是他患上末期恶疾。经巧端、瑞华邀约,在夫人陪同下,拄着两支拐杖来到饭馆,与十多位先达人见面。大家见面特别高兴。他要夫人帮我们照相。照完相,便Email到澳门给水彪、少棠的女儿,深深的师生情,先达情令我感动。临走握手道别时,我再三叮嘱保重、保重! 虽说岁数大、身体差。但也有例外,饶铁生八十多岁了,“小小粒”(先达国语)。以前经常肠胃不好,如今精神抖擞,健步如飞,真是“老当益壮。”这可能与他精神开朗,注意饮食,坚持锻炼有关,恭喜他罗! 十月八日,北京先达校友会庆祝成立十四周年会庆在华文学院举行。外地来参加的有新加坡的洪玉琛及女儿,美国的徐创成夫妇,大连的蔡素珍,印尼的黄英香、邓新荷,来自香港的有周泗来、陈静成及我们夫妇。在北京的先达人几乎全部到齐了(除个别在外国或因有事不便参加)。李月娇大姐由儿子推着轮椅来了,女儿推着李华容坐轮椅来了。到会的先达乡亲个个精神奕奕,大家难得见面,显得特别高兴。有个别乡亲精神较差,也较苍老,但无碍我们先达人的亲切交谈。 北京先达校友会理事的工作做得特别深入细致。过世了的会员家属也到来参加会庆。如林绍辉的遗孀学敏(北京人)来了;过世了十多年的陈玉滋遗孀厉淑敏(北京人)、女儿、孙子也来了。先达情也感染了先达人的家属。 参加会庆人数约七八十人,但搞得很热闹、亲切、温馨。很感谢北京校友会,巧端、瑞华、书海、铁生等老友的热情接待。 先达华中高五组爱心之旅侧记 先达 陈鸣 海内存知己,天涯共此时。四月五日,天气晴朗,正是旅游的好时光。高五组兵分两路,直赴位于多巴湖北边,新开辟的旅游胜地——西马岭。 三十多位同学上了停靠在国民大厅外的豪华旅游车,兴奋不已。此刻不分贫贱富贵,不同的身份地位,只有心灵的融合。纯朴的友情,彼此敞开了心扉之门,款款而谈。 响午时分,汽车满载着欢声笑语启程了。经过三个半小时的车程,穿林越岭到达西马岭第一站——登记处。极目远眺,四周山高林密,山坡上绿草如茵,疑是置身世外桃源了。服务人员送上清香可口,当地盛产的原汁原味之柑汁。细细品尝,沁人心脾。 该领锁匙了,因类风湿,不便上楼,小杨例行公事,为我安排楼下的住处。在导游的带领下,汽车又上坡穿越树林(POHON KAYU MANIS)到达旅馆,楼下仅三间房,通过幽静小道可进入房后门,道旁斜坡上长满了蕨类植物,一棵棵松树屹立其间。山坡尽处就是湖,叹为观止,养生的好住处。 即是山区,冷暖两重天,日夜温差很大,晚上气温约为十五度。房中四个床位,洗手间则另外在隔壁。或许是恐惧之心作崇,半夜起身,我,接着阿木、小凤、小傅不约而同,心照不宣,相视而笑入洗手间。 翌日晨,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导游带领爬山看双瀑布,我和小兰则留在原地。公路两边松树林立,湖畔鲜花怒放,争香斗艳,和熙的阳光照得身上暖洋洋。凉风吹过,一阵凉意。我们漫无目的地,甩甩手,拾拾松球,无限情趣话当年,多少感慨论今宵。自然,从未忘记主席陈老大提醒的尽量呼吸上天赋予我们免费的,含负离子极高的新鲜空气。 登山者下山了,凉亭吃喝补充体力后,导游又带上坡,汽车穿过天然的树林,上了人工开发后的平台,令人注目的是土丘上的一颗树,称为一树峰。顾名思义仅是长了一颗树之峰。虽非天地造设,只是凡人所为,毕竟还是出自设计师之巧思,独树一格,颇有创意!上下需人相搭手,方上得去。居高临下,虽不能俯瞰全景,可也 “山高我为峰!” 潇潇暮雨,洗出一片翠绿。约定似的,厨师送上了热气腾腾的火锅。边吃边聊,好开心。四人马达民族乐队前来助兴,弹唱起来了。古朴的歌声绕梁回旋。小姚一杯椰酒下肚,即兴起舞,舞姿美妙,有招有式,有模有样。好些同学纷纷入列,扭起来了。总是扛着录相机,免费为同学录像的小曹也不甘示弱,放下录像机,左扭右摆,进三步退三步的,十分老练。气氛更升温了,笑声,歌声,乐声谱成一曲“和谐之音”。此刻,活跃激动的场面深深触动了我的思绪,仿佛又回到前华中大礼堂的舞台上,与同学们载歌载舞,充满了激情,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惊回首,台下的我可是坐在轮椅上,老天爷真会开玩笑! 四月七日,依依不舍告别了还在施工,尚未完全改变原始风貌的西马岭,转而出发到多巴湖的另一边,一个十分熟悉的地方——不拉八。群山环抱的多巴湖,说多美就有多美,可谓蓬莱仙境。多少文人熬费周章在描绘它,赞颂的诗篇铺天盖地,足以撒满整个湖面。 到多巴湖畔“安家落户”就像回到自己家,是那么的悠闲。同学们三五成群,除了闲聊,还是闲聊。美景当前,不为所动,此乃“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依哲学之理:心由境生,眼前的状况却成了境由心生。 太阳刚露脸,高五组精明强干的巧媳妇小莲忙着泡咖啡送饼干。每回旅行,小姚小莲夫妇总是为集体默默付出,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扪心自问,我又为高五组做过什么? 坐船游湖了。小姚,小晶和小何极力相助,方上得去。湖风吹得人飘飘欲仙了,气象万千的多巴湖,我们又一次在你怀抱中。正午时分,小洪和擅长制作糕点,手脚勤快的巧媳妇小素夫妇忙着料理中餐。此情此景,不由人联想起水上人家的生活画面,这餐饭吃得特别有意思,饭后更有RUJAK消馋。 凉亭下坐着高五组的顶梁柱、群龙之首陈老大;高五组的主心骨,关爱大使小曹,小杨夫妇;发表意见是铿锵数语,掷地有声的椰城联络股小郑;忙完了帐目,一身轻松,神态自若的小傅;这一路来总是忙着张罗吃饭,准备糕点的小洪夫妇,奉献爱心的小晶及捐献了几百粒开口笑的小方。凭心而论,高五组有今天的根基和规模,离不开他们的努力经营,功不可没。“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把快乐的,充满爱心之旅记录下来,变成永恒,成为同学们对集体生活的回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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