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ak——先达的椰酒 藏有青稞酒,先达有Tuak 先达 黄镇城
说先达家乡这山丘沃土上,出土产品数说起来可就不少。许久以来传承着的土特产,出了名而经济价值高的,诸如茶叶、花生、凤梨、木薯、咖啡、稻米、橡胶等都是,这是其一。另外还有经过人为加工的美食,如闹市中摆摊设店香气扑鼻正宗云吞面、远近闻名的鸭颈糖、GANDA饼家出品的各式饼类、家庭工业的萝卜糕、街旁的油炸粿条……真的不胜枚举,这是其二。以上两例物产样样烩炙入口、人人称道自不必说,它们老早就不知不觉间养育着先达人的健康成长,也是推动先达经济繁荣发展的动力之一。早已属先达人的骄傲。但唯独有另一种特产,它独树一帜,众所皆知,但仿佛不能融入饮食之流。有时候人们对它的态度持爱恨交融,若即若离,谈不上什么恭维,这是其三。这是什么呢?这便是本文刻意啰唆的,闻名山地玛达族民间最独特的Tuak椰酒了。 不知该从何说起,这Tuak,试问于西玛龙坤县和先达,有哪一区、哪一地没有人售卖?足迹甚至追及苏北。嗜好者也在所不少,它纯属酒家族的一员,因此挤身在烟、酒、嫖、赌"四人班"之列,也不足为奇。Tuak,它那浓浓的酸涩苦味儿。有说近似啤酒,价钱、质量比啤酒低,很是适惠便宜,的确是大众化的消遣饮品。据悉,有的人喜欢的开怀畅饮,甚至天天无日无之、爱不择手、喝得面红耳赤、喝得天昏地暗也在所不辞。每夜可以忘我地沉溺在Tuak的酒槽中,变成地道的瘾君子,看那贪杯酒后的一副德性,每每三分朦胧的醉态 ,七分不醉的醉意,头重脚轻有点飘,酒不醉人人自醉,健步而来,蹣跚踏步而去。像这样的嗜酒如命,就叫酒徒吧,当酒醒了,喝酒的理由也来了,他可以搬出老八辈子的老调,自辩其词:那是消遣。喝酒是大男人的气概,这只是Tuak而已。于是喝酒也是为应酬呀,是生活的点缀呀,可以撫慰不适的心灵呀、忘却烦恼呀、消愁呀等等。真的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睁大眼睛说瞎话,让你听得傻了眼。 在生活中,有些事会叫人感到莫名的感叹,但那也不过是人生舞台的一个插曲。在夜幕低垂以后,Tuak 酒舍在华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忙碌起来。酒徒纷至沓来,这其中有时候偶有少数的成功得志者。但为数更多的是一般市井小民;三轮车夫、小贩、无业游民、浪人,旁门左道以至三教九流、灯光下晃动着中老年人、青年人、友族、华族的身影。在这种执迷Tuak酒的场合里,不难看到人生百态的一面。有时候免不了陷入那喜笑怒骂的漩涡里,一不小心让人无法自拔,叫你不能"独善其身"。因此又有人给了评价,Tuak 不幸多了一份贬意,使人敬而远之。 来喝酒的人,除了嗜者,也有一些对Tuak好奇的驱使。消闲时间、茶余饭后嘛!没得好去处,都说Tuak 酒舍的时光最易流逝,也最易打发,因此来了。嗅一嗅那诱人心扉的"香味"也行。但又不好意思,每每孤家寡人独来独往"独酌无乡亲",一坐便是老半夜,也有人买了一大壶带走,在另外一个天地"一壶浊酒喜相逢",或窗前月下同三、五个同好配着花生米品尝。嗨!"人生几何、对酒当歌",Tuak当啤酒,感觉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一样可以自我陶醉,一样可以醉生梦死。 售卖Tuak的酒舍,似乎神秘兮兮,看他那只有选在晚上开业、地点几乎都设在路人不太多的横街小巷或是离市偏远的城郊,大有不公然露面之嫌。可能出之于Tuak本身没有什么品牌,出之于马达山乡的"老土"。是人们自动为之口传,又不注册,也不"沽名钓誉"。是人为心态不平衡使然,甚至以有色眼镜透视。殊不知它是玛达族饮食文化中的一朵"奇葩异草",是玛达族山乡中传统习俗之饮料。 Tuak本身其实很单纯,它只是从一种类似棕榈树名"阿朗"(Aren)树种採取其汁,配以"拉露"(Raro)树的皮浸泡而成,并非什么美酒。在没有经过加工参杂其他物质之前,它那原汁原味的汁液,是属清香甘甜,很可口的一种饮料。并非如一般酒舍中卖的那种特别的味儿。它的用处不单只用在饮料,它可以煮成"阿朗"红糖(Gula Aren),又是制造"美加安汶"糕(Bika Ambon)的好材料。人们若适量用它,还可成药,洗肾、洗胃什么的。而Tuak树果,煮熟去皮,成了晶莹透白的颗粒,俗称Kolang Kaling,洁净后,参入杂拌冷饮中,是为饮食佳品。 Tuak是广为人知,但受欢迎程度有限,它何时能融入饮食主流,说不得只有博社会的认可。于是来了一个幻想,设若会有人把它带动在新技术上的加工,酿制成更为正宗佳品饮料,可能会登上大雅之堂。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成为全苏北,包括西马龙坤及先达的独特品牌。远景中,人们在高呼"Horas"之余,向来宾递上一杯Tuak迎宾酒,岂不美哉!那时候,先达人又添上另一个自豪感,先达可以向你说"先达山水美,姑娘美,小伙也英俊,先达人更热情好客,请你经常来作客,Tuak美酒欢迎你……" 于是又想起中国西藏地区,在五谷丰登的时候,不也是用青稞麦酿制成了闻名遐迩的青稞酒吗?Tuak虽然出之民间,但事在人为,Tuak不可停滞不前,不可认输啊! 先达游泳池——先达之窗(六) 时光飞逝,令人感叹 黄光穆
先达伯玛当(Pematang)游泳池位于观音庙附近,历史悠久,早在一百年前荷兰殖民者统治先达时就建起来了。有色人种,包括我们黄皮肤的,一律禁止入游泳池内。那个年代,白种人鄙视有色人种,这游泳池只供白种人享用。 泳池分大中小池,大池中设有高跳板和矮跳板。池水来自地下泉水。泳池四周摆放着从欧洲进口之休闲躺椅,供白种人闭目养神。那里还建有礼堂、酒吧、歌厅、舞厅,礼堂大厅四周均是玻璃窗,白天大厅大放光明。大厅各门窗都采用爪哇寄来之高贵柚木制成。泳池大门前有棵百年大树,树下周围供作泊车场。除后院是河流外,四周树林丛生,空气清新凉快。管理泳池的员工都来自爪哇,当时员工都是种花能手,把泳池空地围墙周遭都种上各色各样花卉,夺目艳人。 二战爆发后,荷兰殖民者向日军投降。日寇来了,也把这泳池当日人享乐之地,不对外开放。1945年8月12日,日本战败投降,同年8月17日我国宣布独立,市政府不久就开放先达伯玛当游泳池,供大众共享。这时许许多多的先达爱好游泳者都纷纷来学游泳,游泳池一时成为先达市人的好去处。 先达游泳池曾培育出一个游泳健将符大进,六十年代初符大进回中国,在中国接受进一步的培训,成了中国当代响当当的游泳国手,一度成为世界游泳冠军。今天的先达游泳池已成了大众运动游乐的地方,一些人在这里边观赏,边吃煎香蕉、煎菠萝蜜、煎甘薯、喝甜茶。 我还记得很清楚,昔日某天,一些老辈们在游泳后休息时高唱《芦笙恋歌》电影插曲“婚誓”。前辈们把歌词改了一些——“阿哥阿妹”改为“阿公阿婆”情意深,好像那芭蕉一条根,阿公好比芭蕉叶,阿婆就是芭蕉心,阿公犹如蜜蜂,阿婆犹如鲜花,鲜花开放,蜜蜂来。阿公阿婆分不开…… 想起童年时听前辈们唱他们自己改编之歌,不尽心里暗笑,至今难以忘却。如今游泳池还是那个游泳池,我呢?已是白头老人了,时光飞逝,令我感叹不已! 被白云吞食的云吞面 夕阳絮语(六) 澳洲 凡夫
记忆中,中年依然健壮的父亲,边吃云吞面边讲故事,把筷子指向天上的白云,说:天上的白云,见到小孩吃馄饨面时的馋状,忍不住垂涎地飘下,抢走吞去了他们的馄饨,令儿童嚎啕大哭,因此广东人把这好吃的面叫云吞面。还说,而被乌云掳走不是云吞面是坏孩子。 半个世纪前,五十年代初,我还是幼小稚童时,印尼苏北离世界名湖——多峇湖不远的先达山城,还是个人少清静的小城市。它虽然不忙,却很早就休息,模糊的记忆中,晚饭过后,我家门前的女皇大道(今Sutomo 街)已经清静的鲜有汽车马达声了。只有我们一群小孩,在长长的店屋前“五卡基”长廊里玩兵抓贼、老鹰抓小鸡……不到十时,就万籁皆寂了。 就在那时,清冷寂静的山城空气里,传来阵阵的有如庙里的“笃笃”木鱼声,接下是煮云吞面特有的香味就飘过来了。啊,那不是广东佬的手推面车来了吗?调皮却机灵的我,观颜察色,见父亲脸带笑容时,就缠着妈妈要吃云吞面。广东话流利的父亲,从楼上窗口向下高喊:“喂,面佬,整两碗面上来!”广东佬一边忙于煮面,一边仰头和父亲“倾盖”(谈天),母亲则赶紧把两个大碗和面钱置于篮中吊下;广东佬为了争取“卿盖”,故意慢条斯理,几乎把我心中所有的粗话吊出。吃了云吞面的晚上,是我睡的最香的时候。我妈说的。 先达吉林村(Kampung Keling)里,通往观音庙的街上,住着亲戚阿红姑一家,她隔壁就有摊云吞面摊。每次我妈到观音庙上香时,总会到红姑家串门话家常。家境并不太好的红姑,是热心爱孩子的妇人,每每我妈带孩子到访,一定要我们吃好云吞面才走。为此,凡我妈要去拜神,我非缠她带我去不可。每当红姑慢了叫面时,我总会使出种种招数提醒她,令母亲尴尬非常。她回来告诉父亲,父亲训了我一顿,说:以后再如此,永远不准吃云吞面! 我先达老家的大街,和中华学校那条街交接的十字路口处,就有一摊云吞面手推车。摊主便是白天在那里卖面,晚间延街叫卖的广东佬。在那面摊里,却留下我至今仍然羞愧的记忆。我家同街上段,有个叫阿达,专欺骗小孩的坏孩子。他特别喜欢吃我家刚出炉的椰包,经常以他自制的烂玩具,木枪、树丫弓、陀螺等换我的椰包。他专等我家面包出灶时间,来我家找我,要我偷几粒椰包和他交换玩具。后来知道我想吃云吞面,居然叫我偷父亲店里抽屉的钱。得钱后,两人就到广东佬面摊吃面。一次,被骑脚踏车路过的刘之文(中华学校的秘书,我父的同乡好友)叔叔看到,报告了我父。我遭到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追问和鞭训。从此,阿达不敢再来了,我幼小的心灵里却烙印下了一生引以为耻的印记。那次的教训,让我启蒙了人间善恶、认识到好朋友未必可靠!对我日后的人生品德起了良好的反面教育。 十岁那年,也是我大姐出嫁到棉兰的次年,大考后,和二哥两人随回娘家的大姐到她棉兰的夫家玩几天。大姐夫知我喜欢吃云吞面,说要带我们吃全世界最好吃的云吞面。让我兴奋到睡不着觉。隔天,他和他的弟弟,骑着脚踏车,每人载一小孩逛街去,先经波洛尼亚(Polonia)林荫大道,到机场荷兰人的咖啡厅里吃冰淇淋,然后转到广东街(现Surabaya 街)吃他说的全世界最好的云吞面。多年后,才知道那是中心咖啡店的“中心云吞面”。当时幼小无知的心灵里,那便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云吞面了! 长大后,离家到首都闯打江山,经常出国: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香港、台湾……凡有云吞 面的地方,我都要朋友带我到处找吃。然而,没有任何一碗云吞面能胜过我儿时那广东佬的。就连云吞面的祖家广州、香港的都不是。香港的朋友不信,说有朝一日,他来印尼时,要专程到先达,吃那里最有名的云吞面,看是否我吹牛。我说不用了,我自己也再也吃不到了。不是广东佬已不在人间,而是我儿时的嘴馋和感受再也无法复来之故。 先达的云吞面,至今依然名闻远近。只是,不知哪家属于广东佬后人的?因为我始终吃不出当年的味道;而棉兰最有名的云吞面,却因为兄弟姐妹间继承父亲的名号而争吵不休;为了不让其他兄弟共享名牌,居然有人,先行注册了商标。之后,其他兄弟只好用其他谐音立名了。由此可见,骨肉之情,也会经不起利益观念的荼毒,而弃义忘情,让我心爱的云吞面蒙羞失色!北国的悠久优良的传统文化,也不是时时因一些害群之马而被破坏吗?由此可见再好再优良的文化,仍然会经不起人性的贪婪而失色。每每思念及此,遗憾之感油然而生,久久难释。(28-02-2012 雪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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