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趣谈 香港 林淑明 (一)外国人难理解 外国人对“打败了敌人”就是“打赢了敌人”,感到稀奇,很感兴趣。其实有趣的还有,例如“好不容易”就是“好容易”,“好不热闹”就是“好热闹”。 中国语文确是十分奇妙的。例如“水警”和“火警”,前者是水上警察,后者是火灾警报,“救人”、“救命”和“救火”、“救灾”,前两者是拯救人命,而后两者却是灭火消灾。“看医生”其实是给医生看,也即是看病,却忌讳“病”字。 (二)一串废话 闽南人有一串长长的废话,却什么也没说,这一串话是:“我跟你讲,你不要跟别人讲,我才跟你讲,如果你跟别人讲,我就不跟你讲。我现在跟你讲,你以后不要跟别人讲,如果你以后跟别人讲,我现在就不跟你讲,如果你以后跟别人讲,我现在就不跟你讲。”一共十二句话,没有一句话讲出要讲什么。 (三)要死?会死? 香港廉政公署的英文简称是“ICAC”,用闽南话念,就是“ai—si—e—si”(印尼文),要死就会死,自找死路,很合廉政公署的“咖啡”味(公署“请喝咖啡”不是好事)。 香港有家银行,英文简称是ICBC,闽南话念成“ai—si—be—si”(印尼文),要死也死不了。此外,香港有家商铺,英文名称用普通话念,是“包好死”。 (四)中国神界无“龙皇” 有家商铺的字号是“龙皇”。当然与中国神界无关。 中国神界,如同中国封建时代,皇帝至高无上。神界之皇是“玉皇大帝”即“玉帝”,王母娘娘也只一个,没听说有后妃。 玉帝下有无数王爷,有名的“托塔天王”李靖之外,有四大天王、地府的地藏王,海里的四海龙王。连大闹天宫的孙大圣也不称皇,只自封为“美猴王”。 龙王的王位,当然“世袭”,王而已也,岂敢称“皇”。 (五)干杯?乾杯? 内地有一对妙不可言的一对人名联:“谢谢谢添添酒,比比比干干杯”。“干杯”的“干”是简体字。繁体字的香港报章转载,非把“干”还原繁体的“乾”,于是,“比干乾杯”失去与“谢添添酒”的妙,无妙可言。 (六)村里?村裡? 内地又有一对妙不可言的人名联:“碧野田间牛得草,金山村里马识途”,六个知名人士,联成在碧野田间的牛得了草,在金山村里的老马识途。“村里”双关,既是人名,又是方位词。但是,香港报章转载,“金山村里”变成“金山村裡”,“村裡”不 是人名,不再构成人名联。 这样的“矛盾”,不知如何方能解决。 难怪有华侨刊物把“张琼郁”还原为繁体的“张琼郁”。 (七)启示?启事 混淆“启事”与“启示”,在香港简直是司空见惯,不知是“见惯不怪”,是“不关我事”,还是一无所知。两词的词义,区别很大,不知何以如此混淆,“寻人启示”的招则、广告本身,就不是在“寻人”。 (八)“矫正过枉” 香港的华侨刊物,往往对汉字的繁简不是矫枉过正,而是“矫正过枉”。 例如句末用词“云”,以及贬义的“云云”,往往“繁化”为“云”、“ 云云”,这是连小学生都会区别“云”“ 云”根本不同,只是“云”简化为“云”之后,老大哥们反而糊涂了。 奇怪的是,有的词并未简化,却硬是“化简”了,例如正副的“副”,化简为“付”,于是出现了“付主任”、“付部长”一类矫正过枉的东西来。 家庭京津游 雅加达 邓新荷 印尼开斋节,大部份印尼人都回乡过年,孩子们工作的公司、工厂,孙儿上学的学校都有一个星期的假日,我们趁这一机会,一家人出门旅游。 我们一行七人,我、孩子、媳妇、女儿和三个孙子。他们都出生、成长在印尼。我很希望他们认识中国,有热爱中国的思想感情。我们到北京、天津旅游,北京有我弟弟一家人、有妹妹,还有同学、邻居…… 一星期的时间,来去匆匆,只能麻烦书海同学召集老同学来见一面。 第一天我们参观游玩天安门、故宫、前门。边走边看,试吃糖葫芦,走得相当累,最小的孙子(八岁)说是“uji jalan”。到了前门我以二十九元买双布鞋穿,这一来更轻便、更好走。我们在故宫的餐厅吃炸酱面,和平时吃的有点不同,酱料很干、不很辣,三十元一碗面,不太好吃。 晚上在王府井吃食就很多样化。我们买了烤鸭饭、水饺、锅贴、小笼包……吃饱后走路二十分钟回到“天安瑞嘉酒店”休息。 第二天游长城,我们坐电缆车上长城,真有点“惊心”,长城景色的雄伟壮丽,深深的吸引我们,会从心里喊出:多么伟大的中国!孙子们也说长城最好玩。 我们还参观了十三陵神道博物馆。 第三天游颐和园,参观了石舫、长廊、苏州街,还乘船游湖,可是人很多,在这里吃中餐时等了很久才有座位。 第四天我们乘快铁到天津。到了天津,麻烦笑英召集同学、朋友来见一面。 素琪同学身体不好,不方便行走,视力也差,不能出来见面。第二天早晨,侄女月英带我和女儿到素琪家见面。她精神还好。儿女都在国外,但生活已经安定,有回来探望父母亲,有孝顺,这也感到安慰了。 在天津只逗留一晚,时间短促,只参观了文化街。 倒回北京时,孩子带孙儿到动物园玩,我和媳妇、女儿、妹妹荷香到秀水街逛。卖仿冒品是这里的特色。另一特色是几百元的物品,可以就二十元成交,真是“砍价”得厉害,我一件东西都没买,就不懂要“砍”多少价,双方才不会损失。 此次旅游,玩得愉快,孙子们吃不厌北京烤鸭、水饺、小笼包…… 北京、天津的亲人、同学、朋友们,还给我们带回当地的特产,只能在此致万分谢意。 办公室里的一件小事 雅加达 陈唯群 刚到雅加达时,住在爸爸工作的工厂的家庭宿舍里。当时的我人生地不熟,结果由爸爸帮我在办公室里安排了工作。每天中午休息时间我常与爸爸一起回家吃饭。 记得有一天中午我到爸爸的办公室里等爸爸。当时爸爸还在忙,爸爸把两张的文件及一把订书机交给我,要我帮忙把这两张文件订在一起。这是我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帮爸爸做事,心里可乐了,顺手把文件及订书机接过来,卡擦一声就完成了,就这么一件容易就是小孩也会做的事。然后把文件交还给爸爸,谁知爸爸看过后却发起脾气,对我说:“这样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边骂边把文件拆开重新订过。当时的我有些不服气,原来两张文件的左上角稍微有些不整齐,就是有些上下,就是这么一点不至于其中一张会掉下。那一天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受,脑子里总在想为何就这么一件小事就让爸爸生气。过了几天后才想清楚爸爸是对的,是我的不认真,是我的粗心大意才引起爸爸生气。要是有好几张文件而纸张的宽度或长度不一样,没有把文件的左上角对好就订,那把文件丢失的可能性就会很大。爸爸是在教我要认真的对待事情,即使是件小事。 (注:唯群是陈宏伟、邓新荷的女儿。她通过经历的小事,对已故父亲寄托深深的哀思,情真意切,令人感动。编者) 祝愿张爱华校友早日康复 由于电话沟通不清楚,加上耳背,竟把病重误听为病故,编辑未经核实,造成不应有的错情,谨向张爱华本人及家属致以最沉痛的歉意。 祝愿经过这场误报,张爱华校友能摆脱病魔的纠缠,早日康复。 编辑部 话说“包装” 李洁霜 书桌上有两本书,一本是半世纪前买的何其芳的《夜歌和白天的歌》,大概价钱相当于看一场电影的票价。另一本是《现代朦胧诗选》,是不久前花了一百多千印尼盾买来的,差不多是一个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两本书摆在一起,引起我心中无限的怀思和惆怅。 《夜歌和白天的歌》全身斑斑点点,纸质极差,像祭拜先人用的冥纸,但那印在上面的诗句却深深地停留在我的心里,而且一留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前,许多年青人都充满着幻想,总是憧憬自己将来会成为这样或那样的人,为自己编织一个美丽的梦,但现实却粉碎了这个梦,于是优郁、感伤、颓唐占有了你,这时何其芳的诗歌就像兄长关怀弟妹一样,抚慰着你的年青的颤悸的心。 我的小兄弟,/你为什么哭泣?/你说你哭泣着为什么生活如此不美丽?/你说你哭泣着你自己的软弱,/自己的愚昧…… 然后何其芳又唱道: 生活是多么广阔,/生活是海洋。凡是有生活的地方就有快乐的宝藏。/…… 去过极寻常的日子/去在平凡的事物中睁大你的眼睛,/去以自己的火点燃旁人的火,/去以心发现心。/…… “9•30”那段恐怖的日子里,许多心爱的书都在火焰中灰飞烟灭了,只有这本《夜歌和白天的歌》,舍不得它离去,就从火堆旁抢救出来,从此,它成了我的终身伴侣,每当回忆起五十年来的生活历程,就不能不想起何其芳的诗,虽然那本诗集已经像秋天的枯叶,已萎谢到不堪卒读了。 另一本“现代朦胧诗选”呢?它是一本褐色封面,书名图案烫金的精装本,纸质坚实洁白,印刷精美,像一个贵妇人一样看一眼她的服饰就会为之倾倒。但是翻开内容,却只见一片朦胧,只有少数几首诗勉强看懂以外,大部分都是如读天书,读了也是茫茫然,再读还是茫茫然。 朦胧诗的代表人物之一是顾城——一个在纽西兰杀妻然后自杀的中国诗人。他的诗的语言有许多是不合语法常规的,是很奇怪的文字拼凑。从诗里可以朦胧看出他的内心活动和灵魂是飘忽不定的,因此很难体会他的思想感情和内心世界,更猜不透他为什么会将写诗的冲动变成杀妻的冲动。然而顾城的父亲顾工的诗,以前我在《人民文学》和《诗刊》读了很多,他那明朗,健康,乐观的诗的风格,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顾工的诗集现在还是好好地摆放在书厨里,并不随着时光的流失而失去光彩。但《现代朦胧诗选》它给了我什么呢? 我想它最适当的位置是摆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陪在花瓶旁边,做一个摆设吧,以表示它的主人是一个超尘拔俗的风雅人士。 商业社会里,什么都要讲究包装。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不管内容是什么,外表总是给人先入为主的第一个印象,也是推销自己的首要条件。但在商场上摆放着琳琅满目使你眼花缭乱的商品,却不一定是物有所值的东西。有一次我收到一份礼品,外表装潢得巧夺天工,雕龙绣凤,金光灿烂豪华极了,但内藏的东西不过是几块普通的糕饼。我估计它的外壳的成本最少要高过内容的十倍。但是把内容吃了,外壳又有何用?它最终也是被扔进垃圾桶里。那么文艺作品是否也需要包装呢?我想包装是要的,但要名实相符,里外相配。我所读过的书,首先记得的是它们的面貌,它们的封面装订有的朴素典雅,有的高贵庄重,但都恰如其分地和内容相配合,我看到一本有独特外型而又面熟的书,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高兴。 眼前有一本冰心的《拾穗小扎》也是属于收藏四十多年的老书。封面只有靠书脊旁画上一束麦穗,简单得很,但正好配上它的内容,书已经发黄,我还是把它当做艺术珍品来看。 但是特意包装的文艺作品,尽管它的封面设计美得令人爱不释手,你能担保它的内容有什么看头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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