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之下的千岛之国

我的父母曾经侨居印尼，50年前，他们从那里参加抗日战争，进而走上革命的道路回到中国，而今，当他们已双双离休，50年后第一次回到侨居地去探亲访友，为了了解我的家族的历史，我争取做父母的陪同，跟他们一起回印尼。

当我们乘坐的印尼航空公司的飞机即将降落在雅加达国际机场时，透过飞机的舷窗俯首下望，只见大大小小的绿色岛屿，像一艘艘船只，漂浮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茂密的绿色丛林，洋溢着热带特有的灿烂的生命气息。印度尼西亚共和国位于亚洲东南部，地跨赤道，由13600多个岛屿组成，海岸线长35000千米，主要的岛屿有：爪哇、苏门答腊、加里曼丹、苏拉威西、伊里安。印尼自古是民族迁徙之地，有100多个民族在各个岛屿上生活，以爪哇族居多，占47%，其它还有巽他族、马都拉族、米囊族、马达族、马来族、亚齐族……。除了讲印尼语外，还有200多种方言。89%的居民信仰伊斯兰教，其余信基督、天主、印度教、佛教及原始拜物教。300多年前，挂帆东来的欧洲殖民者，把印尼叫做“在风之下的国家”，好一个美丽醉人的风下之国。

对于我来说，这是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从小到大总是昕父母亲讲起印尼的民风、物产、音乐和舞蹈……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会唱印尼民歌：“哎哟，妈妈”、“梭罗河”。三年困难时期，妈妈饿得得了水肿病，幸亏祖父从印尼寄来炼乳和一些食物罐头；父亲在文革时曾经有过一个“特嫌”的罪名，那也与他侨居印尼有关，他在9岁时跟着我的祖母，离乡背井下南洋找饭吃，经历了许多磨难。他离开印尼回国时，还不到20岁。我的祖母和祖父都死在印尼并安葬在那里。虽然是第一次来印尼，但在我的经历和生活背景中，各种复杂的事件和感情纠葛几乎都与印尼有关，“剪不断，理还乱”，这次来像一次还愿之行，心中有太多的头绪要联接，即将要踏上它的土地时，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为了镇定自己的情绪，打开“随身听”，放了一张印尼民歌的CD碟，“呜喂——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星星索》的歌声在耳边节奏分明地响起，脑子里幻化出那只载着我的祖母和父亲飘洋过海的红帆船，越过千山万水，驶入茂密的千岛之国的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