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觅踪之旅 广州 郑仕贞 秋高气爽的季节，正是出外活动的好时候。我在儿子的陪同下，北上探亲访友。这次出去，除了看望哥哥（振顺）嫂嫂（春枝）外，还想见到更多时常牵挂的老朋友、老同学。 我们到达那天正好是中秋节。我已经五十多年没有和哥嫂在一起过中秋了。当晚，我、哥嫂及孩子们三代人同堂庆贺，大家围坐—台，吃着美味佳肴，品尝香甜的月饼，眼望窗外明月，畅谈各自的见闻思忆，真是其乐融融。 北京到过多次，各种名胜古迹都已看过，这次在晚辈们的陪同下，我参观了“鸟巢”、 “水立方”以及国家大剧院，这是因为08年北京奥运会而留下的历史见证，雄伟、壮观、美丽非凡，令人百看不厌。 十月十日，和哥嫂们一起，参加了北京先达校友会的年会。我在这里见到了许多熟悉或不太熟悉的先达朋友、同学。大家共聚于北京市政协会议厅，边吃边聊。回忆着五十多年前回国前后的情景。大家都说：那时，我们是一群天真烂漫、向往祖国的青少年，如今转眼已是离退休的老人了。五十多年来我们依偎着祖国，从贫穷、落后、动荡的年月，走入改革开放、经济繁荣、生活安康的美好时代。我们是艰苦的一代，也是幸运的一代。 除了游北京，我又到了周边的一些城镇。第一站去了河北香河县，看望了高中好友樊世珍。她是一位高级教师，住她家里的短短两天，她对我们生活起居的每个细节都关照到了不厌其烦的程度。在她及家人的陪同下，我们参观了有相当规模的家具城和旅游、会议的新景区“第一城”。 香河原是一个人烟稀少、较落后的小县城，如今是一座高楼林立、街道繁华的现代化城市，而且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大变样”的改造。据说北京不少人都到这里买地、买房。 第二站到了天津。在这里见到了我大学的同班同学邹忠和孙国英夫妇。邹忠是军人出身，爽朗真诚，他们热切地领着我们参观市容，欣赏古色古香的建筑，品尝天津风味食品。当然，我们少不了还要试一试有名的“狗不理”包子和天津麻花。 忙里偷闲，我们母子还搭上城郊公共汽车探访了以年画之乡而闻名的杨柳青小镇。 第三站是北京通州区，我来到了潞河中学，这是我高中的母校，当时叫通县一中。在这里主要是拜见当年的班主任王成瑞老师。王老师是我的良师益友。当时她很年青，刚从师范学院毕业就负责我们班。她尽心尽力，管理着我们这个有四五十个学生的集体。她像大姐姐一样爱着我们每一个人，尤其对包括我在内的三个归侨更是关怀备至。正是在她的照料下，我度过了想家、生活不习惯、气候不适应的艰难岁月；在她的引导下，我较快融入集体，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二年级初入了团，毕业前写了入党申请书，为到大学入党打下思想基础；在她的指点下，我克服了学习基础差，顶住了功课难的压力，顺利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光荣的政法工作者。看到她身体健康、生活幸福，我感到非常欣慰。 在京杭大运河景区游览后，王老师和我的多年没见的老同学王锡宽一起带我们重点参观了母校校园。学校变样了，我几乎认不出来。她现在是一所具有国际教育功能的学园，拥有现代化设备，是北京的重点中学，真是旧貌换新颜！ 在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我们去了我曾经就读的政法大学原校址，见到了大学的同班同学王启富和李芳夫妇。王启富当年是我们的班长，成绩特别好，很有学者风度。如今见面，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他们专设家宴款待我们，特意买来北京烤鸭。 未能亲历 总在心间 ——关于先达先辈早年的断想 广州 张兵 “先达”……语音动听，两字组合干脆、干净，透出力量，奇妙地显出中华汉族文字的美妙。它让我想到苏州拙政园有一个牌楼题刻“清能早达”。这是个一般中国人很少知道的词汇。它是一个地名，指示着一般中国人很少知道的一个远方。而机缘使我可以感到它静静的散发芳香，一直在为小众散放。在我的认知范围中，通过顽强的记忆保持而不断品嗅那芳香的人，包括远在五千里外的我的舅舅、舅妈，和几乎无日不在我身边的母亲…… 先达是一个印度尼西亚地名的中文叫法，我的这些亲人们，他们就从这个词汇所代表的小城迢迢地回到祖国，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 母亲只是偶尔向我提起，那时，词汇是实体，养育着她的少女时代。每次探亲，舅舅拉着母亲一遍遍谈起旧事。在祖国首都居住了大半辈子，他南方腔调的普通话己融进了北京人的词汇，但依然是广东乡音的语底。我还知道另有一种所谓“先达国语”，中国方言读本所没有教给我的知识，工人阶层的舅舅告诉了我。我听过几句这种作为普通话旁支的语言，想像着五十多年前，在离赤道四百多公里的一个海岛的山城地带，华人们，就用这样的语言执着着互相交流、互相扶持。那时，他们也想必用这样的语言，谈起北方老家的事，谈起隐在心底的憧憬，谈起祖国在发生巨变，讨论过回乡的可能。 一聊起先达，舅舅总近乎于一名成功的叙述者，有激情而能收敛。于我，那是一部发生在旧日和远方的电视剧，声音在舅舅的若停若续的口中，影像在我率性虚拟的眼前。剧中的主角是舅舅，原先一个乡村的普通劳力，却是先达华人的热心服务者，并努力成为华人圈中文艺兼运动的小骨干。电视剧的配角有舅妈、我的母亲。她们无烦无厌地听着对往事的追忆，她们的叹息掀起涟漪。故事里还模糊地有我没有见过面的外婆、大舅舅、大舅妈，他们都生活过，在亲人的脑海中依然清晰。 这样一部常演常变的旧剧多年来由我的亲人们为我导演，若隐若现的情节陪伴着我的想像，引我凌空猜测性地触抚他们的难以回避的辛酸和值得爱惜的天真与甜蜜。 终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的一天，我的亲人们，在他们的生命中出现了海，出现了海轮，他们向美好的地名——先达作别，向热带群岛作别，回往他们怀念的祖国，来到北京…… 他们和命运相互选择。舅舅带着他的未来思虑，舅妈带着她的生活诚信，我的母亲，带着花季少女的忐忑不安。 先达，岛上山中的小城，虽小但也玲珑吧，我想。它属于我这不多几个终生怀念它的亲人，还有当地印尼人，他们爱吃一种食品叫“不则”（Pecel，一种花生辣酱拌的什锦蔬菜）舅妈对它念念不忘，也托福我妈妈同样如此，我在家里已多次用它送饭。 但就这一次，在北京，这座口语中的、思念中的小城陡然变大了。10月10号，我随亲人们参加了“先达校友会”的年度聚会，见到了那么多从国内外赶来的人们。他们头顶白发，济济一堂、表露着不同的性情，体现着不同的健康状况。而共同的是，在他们的早年，都经过与同一座城市的离别，向同一片大陆的回归。在情况通报、捐款、唱歌、猜谜的一片交融中，恰恰因为不是全然陌生，我倍觉新鲜。他们是我舅舅、舅妈和母亲的兄弟姐妹，因为共同哺育过他们的一座城。 共同的念想，怎不加重哪怕是轻微风物的分量！ 很想找个印尼人问问，也许我至今仍生活在那里的表哥表姐们也能告诉，“先达”在讲起来飞快的印尼语中怎样发音，分别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像在我的母语中给人这样美好的联想。它们留住了我众位亲人的童年少年，赠予他们终生的回忆和日后重逢的欣喜。这些人和这片地方发生这样的故事，会有别的人和别的地方，无数人和无数地方发生无数故事，众生的世界有多少可以笔之于书的事情。我碰巧略知这些，并得到滋养，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不仅仅包含自己。 那次聚会留下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谜语，当场没有人猜出，据言谜底的公布要等到明年的下次聚会。谜面简单极了：一横一竖一横一竖共反复六次，打一个繁体字。我猜不出，但恍如看到悲欢喜愁交替出现，在折叠往复中，生命铺展开来…… 注：作者张兵是郑仕贞的儿子，暨南大学英语系研究生毕业，现在广州天河区文化馆工作。作为先达人后代，对先达能有如此深厚的情感，实属难能可贵。希望以后多赐稿。编者。 南天殒落文曲星（悼洁霜） 香港 林叔明 赤道上空一颗星殒落， 山城先达走了洁霜； 早年“民报”有大作鸿文， 作者笔名“红兵郎”。 未必有人知是谁， 知道的人永不会忘。 一枝铁笔描绘彩霞， 一只粉笔写尽高雅芬芳； 一颗先达文曲星玉净霜洁， 师道崇高令人敬仰。 如今星殒从天降， 纯净精神代代发扬。 怀念老师，话先达 先达 彬彬 2010年3月28日，在先达苏丹阿贡学校（前中华学校）举行的“先华校友和谐团结联欢会”，是先达所有为华校师生欢聚一堂的盛会。这是先华师生们自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八日华校被关闭离校四十四年后的首次相会，堪称是半个世纪后的约会。 岁月无情，同学们一路走到今天，在社会磨练，饱经风霜，各人都有了事业、家庭。那天看见久别的男老师、男同学，还是像当年的英俊潇洒；女老师、女同学，依然美丽大方。我为母校拥有这样优秀的师生而骄傲，自豪。 记得那晚联欢会开始时，全体来宾起立对己离我们远去的校长、老师们默哀、致敬。顿时，脑海里想起了已故老师的名字和容貌，他们是郑子经校长、伍焕沾老师、吴锦标老师、黄万来老师、王汉松老师、巫裕华老师、陈斯刚老师、陈宏伟老师、张原细老师等等敬爱的老师，悲痛啊！我们永远怀念的老师。同学们都会感恩、永远不忘老师的教导。 在联欢会上见到了离别五十年的李如林老师，亲切地同他握了手，可惜他不认得我了。还有两位老师都是五十年不见面了，一位是拉手风琴很动听，教音乐的卢永杰老师；另一位是清秀朴素的邓新荷老师。老师，你们为何没来呀？我们好想念你们，请保重，明年一定要来啊！ 2002年在家乡成立了先达华文教育促进会，该组织经常主办华语演讲比赛、双语司仪比赛，推动开办华文补习班，组织歌咏队、舞蹈、书法、国画学习组，鼓励学生参加汉语水平考试，安排老师，推荐学生到中国培训学习，为先达今后拥有高水平的华文教师铺路。 另外还要提起的是：华文教育促进会前主席张老师，多才多艺，培养不少青少年乒乓好手，教学生演魔术，演话剧（都是亲自编写的），他己移居外省。现任主席是胡老师，他每天做晨运，锻炼身体，然后去菜市场买些菜。他和蔼可亲，默默工作，不辞劳苦为华教事业奔波。 华文教育促进会的理事，多是我们华中母校优秀的老师和同学，他们谦虚，工作不求回报，不求名利，默默地为发展先达华文教育事业作出贡献。他们己成功推动与提高了年青一代华族儿女，友族儿女对学习华语的热情和兴趣。 最后恭贺先达19位老师于2010年6月20日荣获中国广州暨南大学华文学院颁发的华文教育系学士学位。 老师，您们是我们的好榜样，您们是先达的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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