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度尼西亚新政动力总统佐科威企图心强烈
余歌滄、林友順 http://www.yzzk.com/cfm/content_archive.cfm?id=1419996516123&docissue=2015-02 2015年1月10日 《亚洲周刊》第29卷 2期 印尼新總統佐科威上任後推動一系列新政，包括計劃五年內停止輸出女傭、二零一九年提供全民健保、十二年義務教育、福利家庭儲蓄計劃等，其強大企圖心超越其他東南亞國家，底蘊來自近年飆升的經濟。二億五千萬人口的印尼，人均GDP在八年間倍增。由於政治穩定、人力資源充沛，印尼吸納外資屢創新高。佐科威大幅削減燃油補貼，將資金用於基礎建設。 人口二亿五千万的印度尼西亚，是东南亚最大国家，也是全球人口第四大国，经历九八年金融风暴与政治动荡的磨难，近十几年来，由于政治稳定，吸引大量外资，成为全球经济亮点。二零一四年十月就职的新总统佐科威（Joko Widodo，全名佐科．维多多，又译卓可威），更在前总统尤多约诺的基础上，提出治国新政愿景，包括建立海洋大国、计划五年内停止输出女佣、二零一九年提供全民健保、十二年义务教育、福利家庭储蓄计划、简化投资准证手续等，要让印度尼西亚各方面的发展更上一层楼。印度尼西亚强大的企图心已超越其他东南亚国家，经济飙升下展现新愿景。 印度尼西亚近十年的经济增长强劲，人均GDP从二零零六年的一千六百四十三美元，倍增至二零一二年的三千五百四十六美元。佐科威最近表示，预期未来三年每年经济增长可达百分之七，当局也将大力发展基础建设，推动经济发展。由于经济发展势头良好、工资增加、收入上升，不少印度尼西亚人已打消到外国打工的念头，留在家乡发展，政府计划五年内停止输出女佣。 新总统佐科威由于出身底层，对庞大低收入人士生存状态有切身体会。他童年时期住在河边贫民窟，但后来被强迫迁移，当局没有任何补偿，让他童年心灵烙上社会不公的烙印，因此他后来从政，就设法改善关注底层民众的情况，例如在当雅加达省长时为拆迁户提供赔偿、向贫民发放保健卡和供就学的智能卡等。 印度尼西亚「海外劳工安置与保护机构」数据指出，估计在海外的印度尼西亚女性劳工高达六百万人。在大马家庭请的外佣中，印度尼西亚女佣占大部分，估计约三十万人；香港的印佣约十三万人，与菲佣不相上下；新加坡、中东等也是印佣主要工作地区。有学者估计，海外印佣每年汇回国资金达六十亿美元，是印度尼西亚仅次于卖石油、天然气的次高收入。 印度尼西亚每年有二百五十万名新的工作大队投入劳动力市场，因此，每年经济增长率至少须有百分之五以上的水平，失业率才不会有增无减。过去十年尤多约诺主政时代，每年经济增长率至少达百分之五，曾超过一千万人的失业人口近年已有所减少。中央统计局数字显示，目前完全失业人口有八百万左右。 佐科威在竞选时许诺，政府向所有公民提供免费教育和健康保险。印度尼西亚在二零一二年已成立社会健康保险机构，逐步实现让全体国民分享经济发展红利的目标。按照规划，自二零一九年一月一日开始，全体国民将自动成为社会健康保险投保者并享受其服务。在教育方面，雅加达在二零一二年落实十二年义务教育纲领，这项政策也会在全国实施。 由于燃油补贴削减了三成，将会推高物价，包括食物价格，增加人民经济负担。为此，政府正推出福利家庭储蓄计划，向低收入人民发放三张卡：繁荣家庭卡、印度尼西亚健康卡、印度尼西亚聪明卡。首阶段将向一千五百万人派发。 针对此计划，政府将会送一张手机芯片给受惠者，直接连到国有银行Mandiri的储蓄户口。政府每月会把十六点五美元直接发放到受惠者户口，他们可以到银行及邮局拿钱。如果成功，这计划将会超过巴西二零零三年实施的Bolsa Familia计划，成为全世界最大规模的社会转移现金计划。世界银行称，这是目前全世界最大型的社会保障改革。 印度尼西亚有一成一的人口生活在贫穷线下，有高达三分之一的人没有银行账户，因此即使政府要派钱给他们，也有难度。但手机却帮了他们一把，MVCommerce推出的PonselPay支付服务，让使用者可以透过手机接受款项、转账和支付账单，也可以在自己的手机上储蓄。
在吸引外资方面，印度尼西亚成绩屡创新高，二零一四年前九个月的外资已超过一三年全年，达二百三十七亿美元。除了日本、新加坡、美国等传统外资来源，印度尼西亚近年也积极吸引中国大陆和台湾投资。 佐科威上任伊始即穿梭国际，提高国家影响力。于十月二十日宣誓就职不到二十天，他就率领庞大代表团前往中国、缅甸和澳洲出席一系列国际峰会。在会议期间与多国领袖举行双边会谈中，阐述印度尼西亚要建立世界海洋轴心、大力发展海洋经济的构想，以及在基础设施建设诚邀外国投资参与。佐科威首次参与国际会议活动，表现亮丽，获得各国政要肯定和舆论赞扬。
佐科威在北京参加亚太经合论坛非正式峰会前夕，已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举行会晤。在印中双边会晤中，有关海上或陆地基础设施、能源和海事方面合作，成为优先讨论的议题。至于佐科威所提出建立世界海洋轴心愿景和中方所提打造二十一世纪丝绸之路相互结合问题，仍需详细讨论。此外，佐科威在北京也同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美国总统奥巴马和俄国总统普京举行双边会谈，向三国领袖表明印度尼西亚作为区域伙伴的重要性，他们一致表示将在印度尼西亚建设中作出贡献。 评论人士指出，佐科威上台后首访北京，可见对中国大陆的重视。中国大陆现已成为印度尼西亚最大贸易伙伴国，双边贸易在一三年增至六百五十亿美元后，一五年可望突破八百亿美元大关。至于与台湾之间的双边贸易也有所进展，一四年可望达一百六十亿美元。 由于印度尼西亚禁止原矿物出口，促使近年来大量采购矿产的中方在印度尼西亚建立提炼厂。印度尼西亚推动基建，今后将吸引更多中资投入。另一方面，台方在印度尼西亚的投资额累计超过一百五十亿美元，投资额超过百亿美元的台商鸿海设厂以及开发莫洛泰岛计划一旦落实后，台方将晋身成为印度尼西亚十大投资者之一。 尽管由于新兴市场受冲击，印度尼西亚盾币值最近一度跌至十六年新低，政府减少燃油补贴调高油价引发民怨，令外界担心九八年亚洲金融风暴会重演，但印度尼西亚这十几年稳健发展打下的基础，前景仍受看好。 马来西亚上市公司CNI印度尼西亚企业创办人颜祖耀因业务上的需要，每个月都会往返吉隆坡及雅加达数次，最近几个月出入雅加达关卡，他感受到微妙的变化，向来严肃的移民厅官员不经意流露出喜悦与自豪感，显然新总统佐科威的上任，为这些官员带来了新希望。在雅加达，他与商界朋友用餐时也会听到企业对新总统的赞语，让他感受到企业界对新总统充满期望。 佐科威无包袱效率高 颜祖耀也是CNI国际机构执行主席、雪邦黄金海岸主席，在印度尼西亚开疆辟土三十年，经历多个总统的执政时期，他察觉新任总统的不同。他指出，前任总统尤多约诺为人谨慎，许多事情不敢做决定，政策无法推行；「现任总统是个敢作敢为的领袖，草根出身令他没有太大政治包袱，以致可以推动一切他认为对的政策」。 他指出，佐科威是个强调中庸的领袖，而印度尼西亚又没有王室的干预、宗教与种族冲突的困扰，这使佐科威可以没有太大阻碍地去制定及推行国家政策。他说：「曾经一度掌控国家的军人已经回归本位，不再插手行政体系，这使佐科威更能放手管理国家。」 颜祖耀表示，佐科威并不是政治世家出身，他了解中下层人民的处境，也深入民间处理民生问题，以致人民给予他很高的支持。颜指出，佐科威不是哗众取宠或习惯笼络民心的领袖，他是一个不会考虑太多政治得失，而会是真心推动及执行政策的总统。他说，在出任雅加达省长期间，佐科威为过去多任省长都无法做到、却是市民都在盼望的捷运系统拍板，以有效解决长期困扰雅加达严重的交通阻塞问题。他说，刚刚出任总统，佐科威也不理会本身地位是否稳固而大幅度削减燃料补贴，并把燃料补贴节省的拨款用在改善民生的问题上，因而赢得经济学家、国际经济机构及中下层人民的欢迎。他相信以佐科威这种敢于面对、敢于处理的治国作风，印度尼西亚经济有望快速起飞。 颜祖耀也非常欣赏佐科威提出的「海洋大国梦」，因为印度尼西亚海域辽阔，海洋资源丰富，由于海洋资源长期被忽略，也被外国占尽便宜，让印度尼西亚蒙受巨大损失。他相信在印度尼西亚加强对海洋资源的管理与控制后，海洋将为印度尼西亚带来巨大的经济贡献。在佐科威提出海洋大国梦的理念后，印度尼西亚对维护海洋利益采取前所未有的强硬立场，被指侵犯印度尼西亚海域而被扣留的外国渔船相继被印度尼西亚海军拖至大海炸毁，向世人宣示维护海洋主权的决心。智库研究员苏拉雅支持佐科威提出的海洋大国梦，不过，他认为新任女渔业部长因不是官僚体系出身，作风比较出格，对犯境的外国渔船采取强硬立场，引起国际紧张关系。 苏拉雅认为，佐科威的实干、亲民作风、微服出巡最让中下层人民欣赏， 因而对他也有很高的期待。他指出，佐科威一上台就推行廉政改革，主张官员不能太浪费，也不要官员到酒店开会。他说：「佐科威也擅于利用媒体做宣传，他的独特作风深受主流媒体的关注。」他说，佐科威当梭罗市长时，虽然梭罗当选全球最佳城市之一，媒体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关注，不过，他在当选雅加达省长后，媒体开始注意到这个人。他指出，佐科威果断决策也使人们看到他与前任的不同风格，「尤多约诺太过注重个人形象，对许多重大政策优柔寡断，反观佐科威，他不注重条条框框，敢于决策，这使国家政策得以顺利推展，不过也因而得罪一些人。」 重视偏僻省市均衡发展
可能是草根出身，佐科威喜欢微服出巡，亲自了解民困，他上任后也出访偏僻省市，这些地方从未有国家领袖到访，苏拉雅相信，佐科威未来的经济发展将会花更多心思在落后省市，以让国家得以均衡发展，而其海洋大国梦显然与这种作风一脉相承，以免海岛长期被忽略，影响国家的统一。 尽管佐科威深受中下层的爱戴与支持，中上层民众，尤其是商界对佐科威的治国方针还在摸索当中，无法看清佐科威要带领印度尼西亚走的方向，因而对他的领导持保留态度。此外，苏拉雅表示，佐科威不够圆滑的政治手腕也将令他领导国家面对障碍。他指出，佐科威在与其他政党讨论结盟时强调其他政党不能提出任何附带要求，这使他无法团结更多政党，巩固他在国会的地位，以致他无法突破国会朝小野大的政治局面。 前任总统尤多约诺卸任前、一四年八月十六日向国会找提交的二零一五年财政收支预算案，已与人事全新及结构有异的现内阁实际需要有所不同，国会必须作出修正。但因国会内部朝野政党议员对峙和恶斗结果，短期内似无法讨论修改一五年财政收支法案议题，新政府的运作将受到极大的影响。 未修正的二零一五年度财政预算开支为二千零三十九万五千亿盾（折合约一千七百亿美元），收入为一千七百九十三万六千亿盾，预算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百分之二点二一或二百四十五万亿盾。经常账收支赤字为百分之三。近月印度尼西亚盾币值跌至十六年新低，一四年底汇率为一万二千四百盾兑一美元。 分析指出，政府遭遇的困境是增加收入的问题，提高税收的可能性不大，促进出口的成效也无法立竿见影，印度尼西亚六成五的出口货是原产品，这些产品国际价格在下跌。由于印度尼西亚最大出口市场即中国大陆经济持续低迷和增长放缓，印度尼西亚经济成长也受影响。本地学者专家指出，中国大陆经济成长降低一个百分点，印度尼西亚也跟着下跌半个百分点。印度尼西亚预定一五年经济成长为百分之五点八，但若中国大陆增长率降至百分之七点五以下，印度尼西亚所定指标不可能达到。分析人士也认为，今后已不能通过增加出口来激励经济，只有扩大内需和增加投资对提升经济成长有效。佐科威近日在雅加达百名执行长会议上呼吁，利用政府提供的机会在印度尼西亚进行投资，政府计划实施的基建包括在全国新建或扩建二十四座港口和三十座水库，巨额投资将进一步带动经济增长。 印度尼西亚在发展过程当中，也面临不少挑战。佐科威于十月十八日晚上向全国人民发表广播，宣布调高燃油价。其中消费量最大的初级汽油从原来的每公升六千五百盾调高至八千五百盾，调高百分之三十点七七。柴油从原来的每公升五千五百盾调高至七千五百盾，涨幅百分之三十六点三五。
过去政府多次调高燃油价都由矿务与能源部长宣布，此次有所不同，总统在副总统和阁员陪同下亲自宣布。观察人士认为，燃油价格调高后，物价和通货膨胀也跟着上涨，民怨开始抵销了数月来佐科威现象带来对新政府的期待和希望。总统不得不亲自上阵，呼吁民众理解当局的做法。他说，政府逐步把对燃油的津贴从消费性改为生产性用途，改为供作基础设施建筑和改善民众教育和福利等。 佐科威沿用前总统尤多约诺的政策，对受调高燃油价格影响的贫民发放现金补贴。新政府决定从财政总预算中拨出约五万亿盾（折合约四亿二千万美元），于未来每个月向一千五百六十万穷户每人发放二十万盾生活费补贴。 回顾历史，第二任总统苏哈图于一九九八年五月五日把初级汽油价格从每公升七百盾调高至一千二百盾，结果引发五月十三、十四日民众暴乱，苏哈图也于当月二十一日被迫下台。后来接任的五位总统除哈比比之外，每任总统不得不采取调高燃油价措施来减少财政赤字。在过去十六年期间，燃油价格提升了七倍之多。印度尼西亚十年前巳从石油输出国变为进口国，日产原油降至八十万桶，以目前的产能，所拥有原油蕴藏量仅供三十年开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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