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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讯(第91期)

2015-3-16 10:32| 发布者: admin| 查看: 4080| 评论: 0|来自: 香港先達聯誼會

摘要: 《简讯》(第91期)香港先達聯誼會 2015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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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地,新民話劇組在演出中發生的突發事件也時有發生:如快板劇《柳樹井》(參演者:鄧新荷、林瑞玲、陳月明、陳素祺、吳聞達、張育文、伍護德);啞劇《回家》(演繹者:伍護德);大型話劇《陞官圖》(邀約了先達最優秀的演員:如笑劇大師陳靜河飾演“財政部長”、平時只導不演的伍煥沾飾演“省長”、陳斯剛飾演“市長”、經驗老道的古美園飾演“縣長夫人”她是章列英、列畫的大嫂、伍護德飾演“縣長”、張育文飾演“教育部長”、能歌善舞的陳彩霞飾演“市長夫人”她是新民不可多得的人材、黃秀華飾演“省長夫人”,她也是個全面發展的好演員、鄭振順飾演“衛生部長”、黃木輝飾演“警員”及黃蓮珍。參加演出還有:吳聞達、吳錦標、王希楷、黃喜坤、朱炳坤、陳清海等共30多人)。這是先達有史以來規模最大,演員最多,布景最為講究的一部興師動眾的話劇大製作,當時除了邀請美術老師薛伯仲籌畫大幅布景外,還特邀張谷和先生為美術顧問。每個演員都十分清楚這次演出的重大意義及對他們的要求和期望,因此個個都精神抖擻,熟讀劇本,認真排練,準時到位。老天不負有心人,最後不辱使命,成績斐然。但事與願違,強差人意,由於這部劇揭露的是國內官場內部的黑暗面,與當時先達社會實况格格不入,加上台詞多,動作少,語言生疏,觀眾不受落,議論紛紛,甚至惡評四起:“像印度片,不知在說甚麽啦”、“像老太婆的裹腳布,又長又臭啦”云云,真是吃力不討好,天違人願,大失所望。通過了總結教訓,我們終明白失敗的原因是犯了脫離社會現實而主觀上只求大(規模大)、只求多(演員多)的官僚主義錯誤。“失敗乃成功之母”,於是我們决心實行創新改革,定下演出時間宜為一小時的措施、製訂宏圖大計、開拓新劇種,力求多元化,本地化,以迎合觀眾的喜好為依歸。自此開拓短劇、歌劇、歌舞劇、相聲及啞劇等,以挽回劣績,追上舞蹈組。
50年代初,舞蹈組在饒惠蘭組織和帶領下,配合志同道合的死黨:彩霞、彩蘭、慧鳳、秀華、愛蓮、秀蓉、玉英、月英及德和、永文、達生、權德等,將舞蹈組搞得有聲有色,紅紅火火,取得了輝煌的成績。後來又加入了新力軍張松聲,在他倆緊密合作下,把舞蹈組搞活了,編排出膾炙人口的嶄新節目:荷花舞、採茶撲蝶舞、蒙古舞等。
新民的演出主要靠三個組來運作:(一) 歌詠組:由盧永傑、吳國勝及林龍飛負責。(二) 舞蹈組:由饒惠蘭、張松聲負責。(三) 話劇組:由伍煥沾、陳斯剛、伍護德負責。翁克忠任社長。他是棉蘭人,受聘於我校英文老師,是個酷愛音樂且音樂造詣深厚的特殊人物,熟識小提琴、手風琴、Keroncong及Mendoling等多種樂器,小提琴是他的第二生命,每天早晨見他總是風雨無阻地堅持苦練兩小時後才悠悠然回校教課,他立志以小提琴打天下。一件值得一提的小事,那是在某個周日的早上,我們正在龍岩會館客廳閒聊,他突然靈感一觸、心血來潮,執筆譜寫新民歌劇社社歌,思潮洶湧澎湃,一氣呵成,揮筆成曲。曲子弦律優美、感情豐富,我們為山城將湧現一位優秀的音樂家而深感歡欣鼓舞。但遺憾的是,因曲子太長難以普及而夭折了。真是可惜!
以上三個組中以舞蹈組表現最為突出和受歡迎,其次是話劇組,最後才是歌詠組。舞蹈組貢獻最大,是新民的主力。新民可以沒有歌詠、話劇,絕不可沒有舞蹈,否則新民將停止運作了,舞蹈組是話劇組和歌詠組的表帥,在饒惠蘭與張松聲組織領導下作出了巨大的貢獻。為此,話劇組急起直追,排練了短劇《王三打鳥》(參演者:雅蓉、女英、護德)、蘇聯名劇作家契訶夫名著《求婚》(參演者:煥沾、雅蓉、護德)、童話劇《小白兔》(參演者:艽宗〔鐵生、惠蘭之弟〕、自治〔自修、幼蓮之弟〕、列畫〔列英之妹〕、大淼、仲玲等飾“小白兔”,秀華和國蓮飾“豺狼”,煥沾飾“老獵人”)。此劇製作認真,巨大的大森林背景含蓋整個舞台,極為壯觀。後來我們又進一步開拓新劇種,歌劇《黑雲密佈》,由國蓮、權德等演出。更推出了人人喜愛的歌舞劇《勞模》,由彩霞和國蓮擔負重任,她們倆多才多藝,能歌善舞,演技一流,尤其是彩霞,豐滿的臉上總是帶着笑容,露出兩顆小酒窩兒,顯得格外美麗動人。舞姿美妙,歌聲嘹亮,觀眾席上笑聲掌聲四起,氣氛熱烈,觀眾的情緒掀動了起來,給大家留下了美好的享受。此劇為我們挽回了不少觀眾,也是話劇組最成功的劇目。接着,我們又大膽地開拓新劇目相聲,我和喜坤演譯中國相聲大師侯寶林的名著《自行車》。還開闢了我單人獨演的啞劇《回家》。記得,多年前在一次聚會上,陳立裕(立如之弟)曾提起此劇,讚賞劇目具有新鮮感、動作惹笑、有趣、有看頭,並提出一些寶貴的意見,謝謝他了。當時我們有意發展這幾個劇目,使之更加多元化、本地化,後因北歸,計劃不得不告吹了。
這裏不忘提一提新民歌劇社取得成功幕後一群默默耕耘的英雄們,首推搭建舞台的工程組:兆槐和群旺。他倆不怕苦不怕累,不為名不為利,默默無聞,任勞任怨,全心全意為新民服務。在新民,他們是最辛苦又最累的一員,也是最能放心的一員。記得,當年東渡椰城、萬隆演出時,正碰上蘇北軍區司令Simbolon發動政變,海陸空交通被逼完全停頓,新民延誤歸期約一周左右。他們都是職業青年,要做工、要養家、要生活,但他們從沒向組織提出任何的困難,要求任何的生活補助和賠償,從他們身上充分體現了Siantar Man的優秀品質。新民人都非常佩服他們的工作精神。

 

晨運回來,太太說他們高三組的聚友會今天在崇明的工廠裏召開。問我是否可以送她和她的一位女同學去“陳玉蘭”(Tangerang)參加集會。我開玩笑說:“你們高三組不是有交通部長嗎?怎會弄到沒人來載你們?”她說:“是有安排,只是今天參加的同學多。如我們沒人載,之謙同學就會親自多走一趟來接我們。”好盡責的運輸部長!話既然都說到這樣清楚了,那好吧,不好意思讓部長太累,就由我來充當一回“Amat”(司機)吧!
聽太太說過,半年多前高三組的聚友會就是在崇明家裏召開的,當時非常熱鬧。這位同學過去只忙着創業賺錢,埋頭苦幹,直到最近才來“認祖歸宗”歸隊,加入了高三組聚友會,他也一道邀請高三組的同學們到他家去聚會。我問:“你們的這位崇明同學是不是福建人姓黃,他父親是否叫黃世興?”太太說:“他是姓黃的福建人,但他父親是什麼名字我們就不知曉了。”我心裏想:那一定是我那已作古了的老朋友黃世興的二公子。沒錯一定是他!這更加強了我充當“Amat”的決心。因為我也想去見一見故人這已久別了三十多年的二公子。
約定好了,“運輸部長”先去載住在較偏遠的同學,然後直接到聚會地點,剩下我們的三輛車,中午十一點在MK的先達公會集合出發,領隊陳漢川,因為只有他知道到目的地的路怎麼走。我中午十一點載着太太和她的一位同學,從家裏出發到約定地點集合。我一到他們已經在等了,即由漢川領路出發。
車向着“大安莫扣”(DaanMogot)大路駛去;今天是星期日,很多工廠都休假,沒有大貨卡來往。路是比較好走,通行無阻。車行了半個多小時,領路車打U Turn了(U字回頭路)。我想崇明的工廠是在從“陳玉蘭”回椰加達的分支路上。回走沒多遠,車又打回頭向“陳玉蘭”方向繼續駛去。唉!識途老馬也會有走錯路的時候。我們也只好跟着回頭。前面又有U轉口了,真的漢川的車又轉了過去。走不遠似要停不停的停了下來,我們也跟着停下來。車開動了在前不遠的U轉口轉了過去。沒事!我們跟着團團轉。走呀走的,前面又有一個U轉口了,頭車又轉了過去,走不遠就停下來了。前面就是巴殺的路口。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了。礙於是市與市的交通要道,我不敢輕易離開車到前面去問過究竟。又等呀等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沒有漢川的手機號碼。我正打算下車了,突然看到高三組的陳達煥從巴剎那裏冒了出來,馬上上了漢川的車,車也開動了。啊!原來如此!真相大白:原來帶路的也迷了路,只好用手機呼喚另一“只”更懂路況的“老馬”了。我們轉進了支路,路小人多,確實不好走,好在走不多久我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遠遠的,太太指着一個穿長袖衣,忙着在招呼同學的說:“哪!那就是黃崇明同學,是不是你老朋友的兒子?”我大吃一驚,我腦海裏的黃崇明身材高挑幾時變得又寬又結實了。硬着頭皮向前握手打招呼:“你就是黃崇明?”“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到此我只好認栽。我說:“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還以為你是我已故了的老朋友黃世興的二公子呢!”他說:“沒事!先達本來就有兩個黃崇明。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更意料不到的他接下去說:“我認識你,你名叫武炎,對嗎?”我正搜索古腸到底是幾時我們相識的。他又接着問了:“我們在哪里認識的?你記住嗎?”老天爺!我真的被難倒了,我只好投降。他說是在先達巴尼街李遠勝的米粉廠那裏認識的!”哇!實在是好記性。這些經歷了五十多年的陳年歷史,歸他還記得一清二楚,真是難得!我聽事往往先入為主、粗枝大葉,結果就擺了個不大不小的烏龍。真慚愧!還好,我和這個黃崇明也還算是老相識吧!無獨有偶,事隔三天的星期三早晨,我和陳達明有約在MK巴殺的咖啡店吃早餐。我將此次烏龍事件告訴他,他聽後哈哈大笑說:“小事一件,如果以後有人問你認識陳達明嗎?那你得先問問清楚是哪個陳達明?”我問:“為什麼?”他說:“你知道先達有幾個陳達明嗎?”事不關己,當然我不知道。他說小小的先達就有五個陳達明:四個潮州人,一個龍岩人!哇!不得了!這樣多個。達明兩字為通情達理、光明正大,意思大概是這樣吧!好名字!怪不得這樣多人搶註名,可我的名字,不要說是先達,就是全中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我打趣的說:“如果有人問我認識陳達明嗎?我會認認真真的告訴他,是不是那個小巧玲瓏、穿着整齊、留着兩撇精緻的小鬍子,出門喜歡掛着拐杖的“小傢伙”。對不對?”哈哈哈……
聚餐開始了。黃崇明很好客。你看!他全家總動員起來了,不單太太、女兒,連兒子也出動,將廚房裏準備好了的佳餚美食,盤盤的端出來讓大家享福。還有一個小女兒手拿着副Ipad,穿花蝴蝶般的到處替與會同學拍照留影。滿桌都是讓人流涎的美味佳食,有晶亮半透明的白玉蝦球,崇明說這是他太太親自下廚的心得,要大家嘗嘗;也有“橫行霸道”的鹹、甜、辣三味螃蟹,這是高三組的大姐黃秀菊同學一早就先來料理的絕作;更有盤盤還在冒着熱氣的白斬雞。崇明說這不是普通的Kampung雞,也不是馬達山雞。這是如假包換、名符其實是他們花了不少心思,從海南島的文昌縣“移民”過來海南四寶之一的文昌雞。現在在這裏繁殖的很好。是他太太的烹飪手藝,要我們試試和海南的文昌白斬雞有沒差別。機會難得,真是謝謝了!讓我們這些離海南島幾千公里外的凡夫俗子有機會享受到這來之不易的上品佳餚。我們太有口福了。真謝謝崇明夫婦一家對我們的招待。“文昌雞是怎麼帶過來的?”坐在我對面的陳達煥調皮的說:“雞是怎麼來的?當然是從雞蛋那裏孵化出來的!連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該打屁股!”
有魚有肉也有熱湯,有中國的美食也有印尼的辣涼拌。一人一盤一碗吃得不亦樂乎。看!我們大塊頭的“運輸部長”他的大肚子似乎更大了。
餐罷,是時水果馬上上桌,安排的比餐廳還要周到。我看到廳內兩邊壁櫥內都擺滿了奇形怪石,起身前去觀看。有印尼的BatuAkik,也有紐西蘭的瑪瑙,有緬甸的翡翠,也有越南的水晶……琳琅滿目,讓我這個門外漢,說不出個名堂來。不知不覺,崇明就出現在我身邊了。我們一路走,他一邊向我介紹這些珍奇的工藝品是他們一家人有出去旅行時,一路收集購買回來的。有他們夫婦的愛好,也有他們兩位公子的偏愛。他們走了南北美洲、大洋洲,東南亞包括中國大陸……只要看到是合心意的,就將它們採購回來。我說可以開個寶石博物館了!他笑着說:“是拿來自家玩玩的。新的一批來了,舊的就搬下來庫存,根本沒地方去擺設。”林豐材突然冒了出來對着我問:“你知道我現在這裏坐的這副石桌椅是什麼東西做的嗎?”我馬上回答:“是義大利的大理石。”他哈哈大笑:“連樹化石都不懂,還敢在那裏欣賞石頭!”一講到樹化石,崇明就帶我向後廂房走去,指着一株有大腿粗大約一公尺高的樹筒說:“那才是成熟了的樹化石,它通體晶亮,還發着半透明的亮光,這是比較珍貴的稀有產品。”說到這裏,他突然向前房走去,出來時手捧個四方的木盒打開讓我們觀賞。盒內都是鑲戒指的寶石:有玉石、8字瑪瑙石、貓眼石……對這些石寶,他們一家人有特別的喜愛!
下午三點,我另有約,只好向主人告辭。走到外面看到種在屋前旁的蓮霧樹,絨黃綠色的果實掛了滿樹。有大有小,看到了不采,手就耐不住。崇明說:“這棵蓮霧樹結的果:肉質飽滿、果實堅硬,不和普通的一般,再兩個星期就是果實成熟的季節。”
廳內放了二、三十袋的白米。崇明要同學們帶回去,他說這是自家種,人工椿的白碎米,煮粥最好吃。走到屋角,那裏堆了兩大堆四四方方包裝好了的,也是他自己工廠生產的幼莊白米粉。每袋大約有四、五公斤重吧!他要同學們每人帶一包回家,是炒是煮悉聽尊便。
讓我這個不請自來又話多多的說句坦白話吧!我衷心感謝崇明一家人的好客之情;像他這樣能愛護同學,慷慨地讓同學們來分享自己不容易創下來的成果,在現今的社會裏是少之又少了。這也是高三組的福氣吧!
 

编者:《游泳季刊》2014.2刊载一篇该刊特约评论员王采先生访问先达人杰出的泳将符大进的访谈录,这是先达人的骄傲,值得推荐给大家。
3月14日下午,寒風中的廣州火車東站,我在5號出站口迎接香港來的好友符大進。
出站的人流匆匆過去,向裏張望,遠遠望見位略有駝背,稀疏短髮白裏套黃,高高個子的老人,在人群中向我招手。大進穿件印有Hong Kong China字樣的陳舊運動衫,黑色舊布褲,腳下穿着大約穿了十幾年的凉鞋,兩隻大腳套在灰色襪子裏,前腳趾幾乎全伸在凉鞋外。冬日還沒過去,人流中只有他一人穿凉鞋。更有趣的是,他脖子上掛着個黑色小錢包,在胸前搖擺着,肩上揹着個破背包,一手拉着個簡易行李箱,上面掛個破舊的行李包,裏面装雙運動鞋和一副橡皮拉力,完全一副農民工進城模樣,可笑、可愛、可敬。77歲的我國泳壇名將與我這個75歲的好友在車站擁抱相會。
我與大進相識多年,年輕時他是我心中的偶像,我為他的英姿,尤其他漂亮的自由泳技術和輝煌成績頂禮膜拜,但我不知他漫長的游泳生涯,竟然如此坎坷曲折,我被他的經歷深深感動。

自学成材,毅然回國風雲賽場
問:大進,據說您是印尼華僑?您出生在甚麽地方,怎麽練游泳的,為甚麼回國?
答:我生在印尼蘇門答臘。你知道印尼的氣候,一年四季都可在室外游泳,我8歲自已學會游泳,小學時每天放學自已去練,沒有教練。中學時,每早5點我就下水了,練兩個小時才去上學,也沒教練。我也很喜歡田徑,中學時跳高1米85,百米能跑12秒4,還是學校籃球隊員,身體質素好。
我受印尼華僑吳傳玉的影響回到大陸。他1956年代表新中國在世界青年聯歡節游泳賽中為新中國争得第一枚金牌,對我觸動很大。1958年3月,我也從印尼來到廣州,那時我21歲。
問:聽說你中學時得過印尼冠軍,沒有教練您自已怎麼練?
答:在印尼時,我受捷克長跑世界冠軍扎托倍克訓練方法的啟發,他練長跑時經常做30×400米、10×1000米間歇跑訓練。我於是在水中游10×200米、20×100米,沒有教練掐表,到池邊呼吸幾次就開始第二個。這就是當時流行的游泳間歇訓練,我把耐力練出來了,從50~1500米自由泳,我都拿過印尼冠軍。
問:您回國先到哪兒?怎麽去的國家隊?
答:先到廣州,很想到廣州體院讀書。在廣州每天都想下水,但找不到池子,後來,找到越秀山游泳池,不讓我游,叫我到沙面體校去游。有一天,找到沙面體校,我穿件印尼花襯衣,站在池邊,水裏的孩子見我這身打扮,大喊:“教練,教練,有一個阿飛看我們游泳……”,記得一位姓馮的教練問我:“你是誰?”,我說我是印尼華僑,印尼游泳冠軍,很想游泳。馮說:“我們不對外開放。”這時沙面校長看見了我,他說:“啊!你是印尼的符大進嗎?印尼的冠軍啊!”他說完立即打電話,把二沙島省隊教練叫來了,記得是李金沛、陳伊莉。他們當場讓我游個100米自由泳,我沒太用力,蹬邊游完了,成績是1分1秒。那時我的印尼全國記錄是58.8,這個蹬邊成績打破當時的廣州市記錄,兩位教練當即决定讓我到省隊去練,並答應送我去廣州體院讀書。
問:還記得去二沙島省隊的情景嗎?
答:先安排我住華僑大廈,又轉到二沙島。我到二沙島基地時,受到省游泳隊員的熱烈歡迎,他們排隊出來迎接我,還打出“熱烈歡迎符大進參加省隊”的紅布標語。記得我的教練是黃焯榮。運動員食堂吃得真好。我練了一個月,就在廣州越秀山的全國比賽中以58.6的成績戰勝了當時的全國冠軍、國家隊的林錦珠。這年,我進了國家隊。七月,我代表中國去印尼訪問比賽,教練是陳功成。運動員有陳運鵬、黄蓮華等人。那次比賽,印尼總統蘇加諾知道我是印尼華僑,接見了我,我游了57.2,平了全國記錄,進入當年世界前十名。
問:您運動生涯中,最難忘的是哪次比賽?
答:一次是1959年,中德比賽,我百米自由泳56.8,打破亞洲記錄,成為亞洲第一個破57秒大關的游泳運動員。另一次是1960年,在成都全國賽中,以55.4奪冠。當時,我國已退出了奧運會,當時奧運會記錄是55.2,我差一點打破。同年應邀去布達佩斯,參加中匈對抗賽,我以55.7戰勝了奧運會第三名,匈牙利選手多波依,當地報道說:“中國運動員符大進,打破了歐洲記錄。”令我終身遺憾的是,1965年第二届全運會,我帶病參賽,發燒38.6度,輸給了山東的周同文,僅以54.8獲得亞軍,與周僅差0.2秒,賽前我非常想打破當時53.6的世界記錄,沒能實現,可惜失去了這個寶貴機會。
問:據說您從國家隊退下以後,當了一段國家隊教練?
答:第二届全運會後的第二年,爆發了文革,訓練、比賽都停了。1973年,國家隊開始恢復訓練,我參加了在國家隊的最後一次比賽,拿了4枚金牌,結束了我的專業運動員生涯。賽後國家體委讓我當國家隊教練,當時的領隊王冠英對我說:“你到全國去選材吧。”我想:文革停了這麽長時間訓練,上哪找隊員呢?我選了別的教練不要的隊員,記得有葉松揚、幺正傑、湯群、鍾歸如等人。我做了兩年教練,葉松揚打破了仰泳全國記錄。

文革災難及其見聞
問:文革時,您這個印尼華僑是怎麽過來的?
答:1966年11月,“新興力量運動會”前,對國家體委榮高棠副主任是否帶隊參賽,群眾有兩派意見,我支持他帶隊參賽,另一派堅决反對,鬧得很兇,後來榮高棠被打倒了,成了“叛徒”,我就成了“保皇派”。軍管後,游泳隊有人寫大字報質問我與印尼蘇加諾總統甚麽關係,為甚麽單獨接見我,是不是印尼間諜?軍代表找我談話,說:“革命群眾懷疑你是印尼間諜,你要老實交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回答:“關係很簡單,他是印尼總統,我是中國運動員。我如果是間諜,全世界運動員都是間諜。”我還把這句話寫在紙條上,把它貼在說我是間諜的那張大字報上。我保賀龍、榮高棠,但哪一派都不參加,抽空就下水游泳。國家隊有個女運動員貼大字報質問我:“為甚麽每天不參加早請示晚匯報?對毛主席甚麽態度?”我不理會,軍代表找我談話,讓我必須每天參加,不許我游泳。但是我還是偷着游。
問:您膽子夠大的了,那時候,許多人進了牛棚,天天開批斗會,你還敢去游泳?
答:我不光偷着游泳,還偷食堂的饅頭給李夢華吃。記得1966年12月24日,北京很冷了,在北京體育館國家體委系統召開4000人大會,批斗榮高棠、李夢華、陳先、體育報社社長李凱亭,會後,把榮高棠和“保榮大隊”的骨干關押在現訓練局大樓下的地下室,我看沒人管,他們又沒吃的,我就拿食堂的饅頭給他們偷偷送去,當時李夢華對我說:“千萬別再偷饅頭給我們吃了,抓着不得了,特別是給我們這些黑幫吃。”後來,李夢華平反了,當了國家體委主任,他還記得這件事,很感謝我,他要幫我將我愛人從上海調到北京,不在兩地分居,我去上海找虹口體校校長,要求放我愛人回北京,校長不放,我又向北京反映,上海市體委接到國家體委通知,要他放人,校長談:“你怎麽不早拿調令來呢?”我愛人回北京被安排在北京體育館體校,當了游泳教練,他們還在體育館路分給我們一套大房子。
問:您參訪《游泳季刋》編輯部時,見到廣州體院行政辦公樓前的乒乓球世界冠軍容國團塑像,很感慨,您和容國團熟嗎?
答:我倆在國家隊,同住在運動員大樓,我住三樓,他住四樓,我倆很好,因為都是境外回來的,他從香港投奔大陸,常到我宿舍下棋。1968年5月12日,國家體委系統實行軍管。1968年6月的一天晚上,他突然到我宿舍,臉色很不好,好像很苦惱,他問我:“大進,你沒挨批斗?”“沒有。”他說:“明天乒乓球隊要批斗我了,怎麽辦?”我問他:“憑甚麽斗你?”他說:“我曾在香港報紙上發表過一篇乒乓球技術的文章。這家報社被指定為反動報社,乒乓球隊問我和這家報社甚麽關係。”我對他說:“不用怕。”“我很怕啊……”我安慰他說:“頂一下就過去了,別怕!”他的情緒仍然不好,傷心地說:“我要回家換件衣服。”說完就走了。他當時已婚,有家,就在國家體委旁的幸福大樓,事後知道,他當晚沒回家,到龍潭湖邊,在棵柳樹枝上上吊自殺了。第二天清晨運動員發現,跑到宿舍告訴我,我趕到龍潭湖,親手把他從樹上抱下來,摸摸他身子已經冰凉了,死了很長時間,救不過來了。他自殺後,被定為“畏罪自殺”,老婆也與他離了婚。沒過幾天,著名乒乓球教練傅其芳在家也上吊了,搶救的時候,按斷了許多肋骨,接着著名乒乓球教練姜永寧在北京隊也上吊了。這兩位教練都是從香港回來的,受不了天天批斗,想不通……。

移居香港
問:您哪年去香港的?您是印尼華僑,為甚麽去香港?
答:我1975年末,想回印尼看媽媽,但印尼不讓我回去,我就帶着全家去新加坡見媽媽,從那我一家轉到香港定居了。文革十年,天天講階級鬥爭,開批判會,人人都緊張,死的人太多了,我看不下去了,像我這樣有海外關係的人,處境更難……所以我决心離開。我走的時候,國內正批判鄧小平呢,記得1963年,新興力量運動會上,我拿了4塊金牌,回國後,鄧小平接見了我,還有照片。文革十年,鄧小平三次被打倒,但我很珍惜這張照片,一直帶在身邊。
問:那個年代,您敢保存這張照片,保存到今天,我真佩服您!您到香港怎麽生活,怎麽當的教練?
答:來香港後,要自謀生路,因我堅持鍛練,體力好,就到九龍塘碼頭當了搬運工,每天扛大麻袋包,裝船卸船,一天掙50港幣,夠吃飯的了,夏天,就到學校教游泳,一個月能掙2500港幣,我培養的隊員在全港得了第一,可是應得的獎金和訓練費被校長扣下不給,我就辭職不幹了,後來,到九龍塘俱樂部做教練,選了30幾個小隊員,從頭教起,一年他們就破了九龍塘記錄,兩年全港丙組第一,第三年甲組第一,有六名隊員被香港隊選走了。1980年,我先到東方冬泳會做教練,在全港拿了三年冠軍,又被官塘游泳會請去做教練,一直幹到現在,30多年了。

女兒遭遇“骨齡”打擊
問:您一家四口人都是搞游泳的,是游泳世家。
答:我女兒符梅,3歲時我教會她游泳,5歲開始練,6歲我們全家到香港,我又訓練她兩年,她打破了女子8歲組全港記錄,50米自由泳38.4,原來的記錄是香港游泳總會秘書的女兒,這位秘書是位英國人,他看我女兒個子高,就說我女兒的年齡是假的,我把孩子的護照給他看,他說你們華人護照也可造假,他給我孩子拍片子查骨齡,結果拍出來的片子說我女兒10歲,這個秘書就把符梅的成績否定了。我不服,寫信給北京國家體委,又到北京友誼醫院拿我女兒的出生證明,再去做公證,我又找到英國大使館,大使館審查後簽字,證明了符梅的出生年月。這個秘書還堅持他的看法,說這些材料也是假的,我又告到香港政府,港府確認了符梅年齡的真實性,找到秘書說:“你若還不服,可以到香港法院去起訴,告港府和英國大使館。”這個秘書怕了,才承認了我女兒的全港記錄。女兒長大後打破香港多項記錄,還在亞運會上獲得100米自由泳銀牌,現在她是官塘總會的總教練。
我兒子符泳,5歲時我教他游泳,8歲打破了年齡組 50米自由泳37.7的香港記錄,他1997年參加亞洲分齡賽,得了金牌,成年以後多次參加東亞運動會,還代表香港參加了兩屆奧運會。他22歲時,50米自由泳22.45,百米50.8,他身高190cm,33歲了,也在官塘泳會的當教練。
我愛人鄭梅萼,年輕時代表上海參加過1958年全國比賽,獲100蛙泳冠軍,退役後一直在上海、北京的體校做教練,今年68歲了,現在家照顧外孫女。

香港游泳現狀
問:您在香港當了近40年教練,香港游泳運動是怎麽組織的?
答:全港大約有50個游泳俱樂部和會所,全都是民辦的。所有俱樂部場地都是租政府的游泳池,政府規定一個俱樂部可租兩條泳道,每條泳道每小時160港幣,6、7、8三個月每用320港幣,還規定長池的每條泳道不得超過25人。在這些俱樂部練游泳的,多數是14到18歲的青少年,他們每天早上5到7點來練,練完去上學,許多俱樂部在室內溫水館練習。香港政府將許多室外池,也包括跳水池都改建成室內溫水館了,孩子們可以全年訓練了,現在全港室內館比室外池多,香港許多中小學規定游泳是體育課,台灣規定小學生游泳不及格不準升級。
問:香港競賽是怎麽安排的,分齡賽也測骨齡嗎?
答:我們沒這個規定,孩子和家長也不懂骨齡,隊員年齡大家都知道,沒有造假的,再說骨齡和年齡是兩回事嘛,我女兒的經歷就證明了嘛。
全港每年長池舉行6次比賽,短池一次,主要是接力,參賽的劃分三個級別,一級水平最高,三級最低,三級比賽前三名,升到二級,二級前三名升到一級,每級最後三名降級,也就是按名次升降級,競争很激烈。
全港青少年分齡賽劃分5個組別。成人從18歲開始,每五歲一個組,直到80歲以上。除全港賽以外,每月每周都有區級、學校、華人、錦標賽等比賽,可以說,香港是世界安排游泳比賽最多的城市。
分齡賽項目最長距離400米,接力項目特別多,每次比賽家長、老師、觀、同學來得特別多,人山人海,特別熱閙。
問:香港代表隊是怎麽組建的?
答:根據國際比賽的規定,香港泳會每年從九龍、新界、香港三個基地按照成績和名次選拔隊員,組成“銀禧游泳隊”,他們在香港體院訓練,教練組由銀禧專職教練陳劍虹和入選隊員的教練組成,仍然是業餘訓練,每人每周必須保證參加5次訓練課,暑期不得少於10次,每天早上5到7點訓練,銀禧隊員必須是在全港一級組比賽中獲得兩個單項的前三名,才有資格入隊。規定很嚴格,不得遲到和曠課,否則立即除名。
香港代表隊外出比賽,所有費用自理,但從去年開始,按照水平補助1000到3000港幣,但其他還是自理。
問:說說官塘泳會的概况吧。
答:我們是全港冠軍隊,港府允許我們租三條泳道,我們共租了三個館,9條泳道。館的條件很好,池水臭氣消毒,水溫在攝氏27到29度,館內的水電管理一切費用由政府負責。
現在我們官塘泳會有2000會員,入會會費少年兒童每年20港幣,成人每年40港幣,參加游泳健身的每個月20港幣,參加訓練的每月600港幣。

尾聲
與大進交談,我倆都沉浸在終生游泳事業的追憶中,正如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鮑里斯-帕斯捷爾納克所言,“人不是以自然狀態生存,而是以歷史狀態生存”,盡管我們已步入暮年,但從大進身上看到夕陽的餘輝同樣燦爛,始終閃現着他年輕時強者的風範。當夕陽的身影逐漸拉長,落日的餘輝即將消逝的時候,我們盡享游泳事業帶給我們的快樂和進取,樂此不疲,樂此不老,充滿着超脫和歡笑……。

 


小時候,就知道有「屈臣氏」,而且對「屈臣」十分奇怪。因為當時已經知道臣子中,有忠臣、奸臣、賢臣、大臣,其後更知道「臣」的類別不少,有權臣、重臣、老臣、微臣、小臣、逆臣、叛臣等等。為臣而「屈」,是忠是奸?是逆是叛?是權是重?
「俯首稱臣」,當係「屈臣」。「臣服」之人,當係「屈臣」。這些「臣」已非原義,而是用為比喻或形容。
現代有「臣」的國家,是日本、英國以及北歐的幾個王國,日本首相的官銜是「大臣」。

帝與后
皇帝、皇后,實際上是夫妻。封建時代的皇帝,有后有妃,還有「嬪」與「貴人」。末代 皇帝宣統溥儀之上有東、西太后。 西太后慈禧,赫赫有名。妃嬪並稱,嬪稍次於妃。
現代中國,當然無帝后,但是電影界、電視界卻有「影帝」、「影后」和「視帝」、「視后」,這些帝后,毫無夫妻關係。
奇怪的是,日本有「天皇」,英國有「女王」。稱王的還有泰國和北歐的丹麥、瑞典王國,都不是「帝」。
中國神界,除玉皇大帝(玉帝)之外,又有「玄天上帝」、「北帝」,不知與玉帝是何關係。稱王的,除托塔天王李靖之外,還有閻羅王、地藏王、四海龍王。

孤、寡、哀
孤、寡、哀,都不是好字眼。封建時代的中國皇家,卻自稱「孤家」、「寡人」,而后妃自稱「哀家」。實際上皇帝毫不孤寡,后妃也不「哀」。這種稱謂現在還有「稱孤道寡」作為成語存在。         
 

漢字是人類文字史上可稱為“奇跡”之一,歷史久長,永世不朽。其結構之奇妙,在人類文字史上,堪稱獨一無二。
一、金 字 塔 型    :〔例〕鑫、磊、轟、众、森、晶、矗…    
二、並 列 型    :〔例〕从、林、棘、双、赫、羽、朋…
三、上下合成型    :〔例〕卡、炎、多、串、哥、出…
四、兩字合成型    :〔例〕好、胡、尖、甭、賈、奇…
五、原形變化型    :〔例〕田由、甲申、余佘、合含、內肉…
六、原字加筆型    :〔例〕今令、折拆、去丟、全金、己已巳…
七、下有烈火型    :〔例〕烈、熱、憝、照、熬、黑、烹、熊…
八、套 字 型    :〔只一例〕回
九、異 義 型    :〔只一例〕丑與醜,簡繁體所釋同,但“丑”另有“小丑”義,“小丑”有醜,丑不同義。                     佔中三丑”既是小丑之丑,又是醜惡之丑。


12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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