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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数老师 上课鈡响了，大家匆忙的走进课室，有些同学还在课堂外聊天，相互寒暄，有的早已坐在课室里，好整以暇地准备课本，而我就是后者之一。苏淑英 在兰市上完初中，多番与父母亲要求到棉兰市上高中，在他们首肯后，心情好兴奋，终于可以与其他同学们一起升学了。 初到这陌生的城市,不同的环境里上高中，对老师还不认识,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只有在课室里静坐。 上课钟响了，这一节是上代数课。忽然喧嚣的声音不见了,换来的是一片寂静,一种稳重而有规律的脚步声在教室门外停下,然后一个体形略胖的女老师进来了。但见她戴着金边眼镜,漂亮而合身的衣连裙，严肃的脸上一头短发,不怒而威,入了课室用凌厉的双眼环顧学生们，然后打开书本。 此刻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飞快地写下代数题,一板一眼地解题,本来对数学不感兴趣,却被她独特的讲解吸引了,而且她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驱走了上代数课的枯燥乏味而引起的睡意。 令大家注意的是老师的服装,仿佛时装表演,时常更换不同的衣服款式,还有纤纤十指的长指甲,涂着红红的蔻丹。 老师非常注意学生们的头发,若是长过耳朵一点就非剪不可,她会在下课时间替学生剪头发。 在老师的指导下,我的代数课突飞猛进,对代数就越感兴趣。 上学不到一年,九三0 事件发生,黯然离开了被关闭的棉中学校,从此再也没有与老师联络。 当中文解禁后有了第一份印广中文报,赫然见到串字乐旁署名"张少艳",心中一动，这就是我毕生难忘的老师吗？ 加入写作者协会行列后,才与老师重相逢，她依然那样豪爽,略带沙哑的嗓子,短发,涂着红红蔻丹的长指甲,还是我印象中的老师。 初次相逢,老师对我没什么印象,但慢慢地想起了,还记得帮我剪头发呢! 张少艳老师不忘教导,见面总是鼓励学生,她对我说别放弃写作,继续努力,继续坚持! 老师虽然严肃,可有童心大发的时候,记得苏北文学节时,迎来了许多各国文人作家，我们被安排在同一辆车上，她神采飞扬地大唱儿歌，聊聊往事，我们都被她的兴奋感染了。 “直话直说”这本书反映了她的直率性格，不虚假做作。 那晚接到泗水老同学英淑的电话，询问张少艳老师是否真的去世了？证实此事属实后，无限感慨，去年我给她老师的地址后，没来得及去拜访，打算今年清明节才与她想见，怎知已经阴阳相隔，天人永别，空留遗憾啊！ 手捧老师的遗作“直话直说”，脑海中浮现着她那短发金边眼镜，略带沙哑的声音，爽朗的笑声。想您了，就在书本里寻找您的踪影吧！ 夢憶先達 巴剎馬藍（Pasar Malam） 每隔幾年，總會有一次巴剎馬藍，有時在榴蓮街靠近獨立公園的足球場，有時在別的什麼地方。桑明 巴剎馬藍就是夜市場，晚上逛巴剎馬藍的遊人如織，熱鬧非凡。 在這裡，最常見的玩意兒就是擲飛鏢，把飛鏢擲向旋轉中的圓盤，中的就算贏了；還有仍圈圈，把用藤條做的圈圈，仍向那群"呀呀呀"正在吵架的鴨子長頸上，圈中就有獎品可拿。不過，對孩子來說，最吸引的是看"人頭蜘蛛"，總是拉著大人走去買票，進去帳幕滿足一下好奇心。 大人們圍著看跳"弄影"，台上幾個塗著厚厚脂粉濃妝的舞娘任舞客挑選，上台跳舞的舞客要給錢，台下的觀眾高喊"加油，加油"。不過最是人頭湧動的要算是Batu Goncang（搖石子）了，那是一種群眾性的賭博，台上有人一連把藏在鐵罐子的石子"各冬，各冬"搖了幾下，然後摸出石子，一邊像念經似的唱歌，台下的賭徒就按照歌中所報的數字填數，填滿了就算贏家，就可領錢。 像一幅殘破的風景畫，巴剎馬藍已經失落在時光的漫漫長路上。我到過美國佛羅里達州的奧蘭多，逛了兩天的狄士尼樂園，記不清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神奇的童話世界，而巴剎馬藍裡有過什麼卻歷歷在目，仔細玩味，那用現代科技建成的"Disney World"，那有我童年時代，充滿古樸民風的"Pasar Malam"好玩。 摘自《洁霜文集》 先達回憶錄 先達花生 先達土產暢銷出口的一大商品是花生，通稱閩南話“土豆”。父親專營茶葉，不時也代銷花生。林淑明 先達花生製作出售商有兩家。最早經營花生的是榴槤街尾段，與協陞同一座商住樓，是連家協陞另一端的潮州人張家，張家有兄弟潮龍、潮榮。 先達花生以“咸酥熟土豆”出售。張家每趁先達市定期開大水冲洗溝時，截水洗生花生的泥土，然後撈出在對過的空地上晾乾。 後來，又有在另一條忘了街名的福建人經營，父親也從代銷張家花生轉為代銷同為福建人出售的花生。 好多年沒再吃過這種先達咸酥花生了。幾年前重返先達，也沒吃到，至今已經忘卻了。 先達茶葉 先達茶葉，也是先達暢銷的商品，全部由茶葉種植園丘出產，“林芳標茶庄”是早年先達茶葉唯一的華人代銷商，通過陳影鶴的關係，直接向園丘取貨，有各級茶葉，還有裝箱的茶粉。 此外，還收購由馬達人採製的初級茶葉，還經過竹篩揉搓成成品。揉搓時，揚起的黃色粉末，使揉搓者滿頭滿手黃，完工後非洗澡不可。 出售茶葉的林芳標，採取賒售方式，每個月出門到各地零售商店收賬。當時流行的還不是鈔票，而是各種面值的銀盾銅幣。每次收賬回來，晚飯過後，在樓上前方，把布袋中的現款倒出來，即時堆成“小山”，點算分封完畢，就買新出爐的羅知做夜宵配咖啡飲食。 摘自《香港簡訊》第96期 先達人的往事 先達 彬彬 我喜歡寫作，更喜歡寫先達的往事。我會把聽到的，看到的寫下來以饗廣大的華文報讀者。我會把先達的往事，精彩的故事變成文字，讓親歷者看了或許會引起溫馨的回憶。而非親歷者看了能對其中故事裡的人和事感興趣。每幀相片背後都有一段故事，每幀照片都和先達的歷史聯繫在一起。幀幀照片留住了我們青春年華和崢嶸歲月。山是故鄉的美，水是故鄉的甜，月是故鄉的圓，人是故鄉的親。故鄉是生命的搖籃，故鄉是母親的乳汁，故鄉是我們永遠懷念的地方。世上什麼比山高？人間什麼比海深？當然是父母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在世界各地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有自己原籍的同鄉會，有同鄉會就會有自己的刊物。先達同鄉也不例外。在椰城、泗水、香港、北京都有先達人的刊物。很高興我有機會投稿。在刊物裡像看電影一樣，一幕幕地向我們敘述著先達的往事。先達的百年滄桑和幾代人的奮鬥歷史，思緒會隨著先達的故鄉，回到了那難忘的歲月。 先達人愛唱歌，您聽："先達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若你來到先達，感覺不是客。先達像幅畫，人情像首歌，讓你們一起來先達作客。"讓我們佇立在這土生土長的山城，與四季如夏的大地同命運，共患難。和青山綠水的山河同呼吸，共歡唱。 香港的先達鄉親寄來了一首詩： 我懷念先達， 說不出理由。 兩條直路，幾條橫街 沒有標誌性的建築。 平常得像一個沒裝扮的姑娘。 我懷念先達 因為她的恬淡 不囂張，不張揚 清風，潤雨 像母親的慈懷。 我懷念先達 鹹酥花生的芬芳， 黃皮甘蔗甜渣。 水溝裡清清的淌水， 絮絮叨叨，日夜叮嚀。 少年時的記憶 伴我天涯 別忘了我的深情！ 乡 愁 先达 成 城 先达人，话先达。记得在中学的时候，老师有教过一首唐诗。句子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很传神吧。这应该适合当代那种离乡背井过后而又衣锦还乡的人之写照。 现代的人啊，出外谋生或旅游、放眼四海、勇敢飞越那陌生的大洋山川，已经不再是"孤身上路"。该是拜这数码化时代的互联网络，讯息电子传真等的指点迷津，获得消息在弹指间的事，方便得天涯海角都去得。又可乘了交通工具发达之便，谁都可以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回乡也非难事，到了家乡，即使停留时间短到"昙花一现"，大概已没有人再问"客从何处来"。更没有那种"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怀乡苦心。 一般的游子回乡，重在一年一度的清明祭祖，追思缅怀祖先，所谓感知传统，陶治情操，但也承载着对久违家乡的深情厚意。发自内心深处的那份激情，亲情和友情，是不可磨灭的。一个人即使有常回家看看，熟悉乡间的一切，但对那般久居散布在全球五湖四海，远隔重举的乡谊好友，同学同乡来说，一年能见几回面，于是就会有人叹气说"一年不见笑难逢。"先达人执着了一点，心绪乡谊永不变，相互托福之余，便搭起了像"北京先达联谊会"的友谊之桥。类似的联谊会，香港、广州、椰城、廖省，以至苏北棉兰纷纷成立。从南到北，"一带一路"把个团结，爱乡的美德串联起来。可就是不知道这桥这路，起点在哪？终点到哪？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传递微笑，沟通和谐，融和乡谊之间的感情，以至文化交流，经贸合作为一体。 先达，在地图上小的微不足道，被画成一滴小圆点而已，以示它在地图上的存在。但它却是闻名遐迩的多峇湖畔一颗闪亮的明珠。它持有独特的地方语言和非凡的饮食文化。先达虽小，但"五脏俱全"。比之他乡异地，它还是出类拔萃的。 友族的马达语，华裔的先达国语，两者都为先达的"魂"，听了只有亲切，从未有陌生的感觉。都是乡谊之间，牵连友谊的纽带。还有那般能唤起乡愁，朴实口味的国栋咖啡、友族的Tuak椰（野）酒、猪肉烧烤、鸭颈糖饼、Ganda面包，以及那久经考验，历久不衰的云吞面。这都是淡淡的思乡品味。尝了让你回味无穷。游子回家，不说那般的美味食品，即便是一碗淡饭，一杯水，也叫人感到亲切陶醉。 先达家乡路，行行覆悠悠。漫步走来，又漫步走去。除了老家，不知哪里是归处。免不了又踏入儿时的母校。而这个已经百岁高龄的"先中"，不知尚残留着多少童年的回忆，却让游子们流连忘返。 想起来，就是老于事故的老乡们都会感觉到，先达日渐平淡清净了许多。海外"联谊"那么多，起点应该是原乡原址的先达吧。先达人，有信心，有智慧，会不断为自己加油，大家都是同在一个蓝天底下顶着，相信会有志同道合者能加点激励和担当，推动先达的开拓创新。至少也能融入那希望的联谊盛会。不叫有些人发出"望先达苍茫之地，谁主浮沉"的感叹。 摘自《北京通訊》第１６４期 溫馨書簡 第一次的相聚，你總讓我增多一分的欽羨，一分的訝異，無從想像灑脫颯爽如你，卻同時擁有女性的深婉柔情。纖細雅致而高華的品味，使我心中「花樣女人」不在活靈活現的多姿嬌妍，卻在你細緻剔透的性靈所醞釀出一脈純美的真性情。沈華英 一屋的雅潔滲流出怡人的幽思，一屋的靜悠沉浸著賞心的閒逸，沁得旅人唇邊的綠茗也給品出縷縷醺意。渾然忘卻身之所在。 彷彿是一場竹林別致的雅宴，半截纖塵不染的明鏡，半截圓竹幽立的餐廳，你我竹桌旁包著餃子。手拙的我粒粒餃子「玲瓏曲線」，引得你我相顧大笑樂不可支。感謝你親自下廚為我烹飪一桌豐盛晚餐，汗水涔濕了你一身T恤，汗珠淌流的笑顏殷殷勸菜。 年老慈祥的婆婆，體貼明理的丈夫，秀慧可人的女兒，一家團聚融和溫馨。多少年來我生命中早已缺失這份盈圓，此刻，你竟讓我戀戀於婆媳同桌的溫情，遙遠的記憶驀然清晰，眼眶不覺霧上一層薄薄的淚光。曾心撼於異域誠摯的情誼，我寫了《百香初豔》，而你更洗練成扣人心弦的《蓮華乍見》。文中一段百香果花的描繪，叫我一再細讀一再低迴回味：「⋯⋯這果於我也不稀罕，然而它深得我愛，卻因這果之前的花叫人心酸。 學名原是西番蓮，有心人卻稱它苦難花，苦難為何端？花色不尋常。十片花瓣如青玉，代表耶穌受難時身邊的十眾門徒。當初原數為十二，一個出賣祂，一個三次不認主。 花冠深紫帶白，發出烈焰光芒，就像耶穌頭上的荊棘冠，既是壓迫，又是勝利的輝煌。三枚褐色柱頭猶如三枚尖釘，五個裂開的雄蕊更似五處創傷。 一朵花是一次見證，一顆果是一回紀念。「百香」這名字取得好，苦難之後釀出百香。啜吸著攙夾各種果味微酸帶甜的果汁，好像啜吸著豐盛的人生。」 彧彧文采華美才情進發出生命的豐盛，是你得天獨厚，謙和淡定更是至高性情的歸真。我虔誠為紅塵萍聚的相知深深感恩。 贈我以你所珍愛，件件都是令人愛不釋手的精挑雅選。一闕《吟唱山水間》融合和諧了人與自然天籟，「天地有情，人間不寂寞」，使心湖泛漪的柔情滿懷。 大自然的靈氣永遠指引著人類身心的澄澈。十九世紀法國的插圖畫家JJ格蘭維爾的《花樣女人》，浮想聯翩豐富了花的情愫，一如你屋前蔥郁翠綠行廊，芬芳的清風叫訪客步步癡醉， 「花還懷有一顆忠誠的心，它們在灼熱的陽光下萎靡，在強勁的秋風中凋零⋯⋯」我也一樣深信在明年的某月某日，它們「依舊會在相同的地方再綻放美麗的微笑。」 紫晶墜子的豔光更似你晶瑩淨美的心，貼掛在胸前讓絲絲溫柔滲入肌膚，滲入豔紫攝人的光影，如一個夢的深刻悠遠。 那一晚，輕輕披上那條柔美不勝言的深紫綢巾，鏡中人霎那彷彿風華再現，拾回「你的微笑鏤刻在水面上」的昔日詩情，「聆聽貝殼傳來海的呼喚⋯⋯」。因你，我已悄悄「抹去眉梢的憂傷」，讓沉寂的生命再譜詩章。我感恩還有夕暉的霞光可供揮灑，海的對岸，還繫著一個美麗動心的牽掛。 當彼岸的你因思念想尋找那一晚的記憶，請相信我已托清風把它掛上當晚碧海上空閃亮的星星，凝望它不管是在山林在溪澗，是峻嶺還是浩浩煙波的海邊⋯⋯天涯海角，只要有星光的夜空，你就能尋回那一段珍藏的記憶，以無欲無求的心靈自在舒緩的心弦音韻，直到我們老去都切切捨不得遺忘的一個夜晚，因為在那一刻紅塵最湛然的星空下，你我正好同在！ 摘自《文苑拾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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