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 兰 的 岁 月
香港 林淑明 纽马力之夜 林总编今夜要先走。偶尔的事,勇发早走了,林总要我看大版头版,最后一次校对。校对完了,就交给楼下印刷。大样是背面空白的,很遗憾没有留下一张。 时间已是午夜,留下来把总编办公桌当床,将就睡一晚。 晚饭早前吃过,在十字路口的,民报的斜对面,一家咖啡店,有美味的印尼餐。午夜过后吃宵夜,咖啡店已经关门。好在路口同侧有家咖啡店,只占街口一角,通宵经营,绝少顾客。 喝着咖啡,叫一碗云吞面,卖面的车就在不远的斜对面。醋泡的大红辣椒随意。 纽马力街之夜,静静。一辆车也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
沙 湾 大 街 沙湾大街,据说是金融街,两旁全是高楼大厦。 民主日报社就在一座大厦楼上,没有民报的窄小。民主报的编辑室是整个二楼楼面,宽敞明亮,靠窗前后两张办公桌,是总编陈明枫和陈文营各自办公的桌子。 靠楼旁,有桌子,上有收音机,是我收听纪录中央台纪录新闻的地方,纪录供民主报和民报合用。直到后来,我在老虎街来友家纪录,不再当夜刊用,我才告别了这架收音机。 这架收音机旁,我记录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第一手新闻。
老 虎 街 老虎街,其实是短短的小巷。一座平房,来友家是最末一间:一厅、两房、一厨房,附浴室。厅外有矮墙内的短短走廊。静悄的,无车的,只能骑自行车进入。相当偏僻。 我住在后房。勇发住过一段时间,常客有老刘,因我讽刺学艺社,老刘“奉命”打我,误打了勇发。 不止一次,为老刘、来友夫妇,特地骑车上市区买“粿条”(香港作“贵刁”)。 报馆有免费看电影的卡片,任何一家影院都可以去。有“国大”、“加必多”、有“Rio”、有贵门票的“国华”,还有一家专演西片的,忘了名号。 有一次和勇发进了国华,挑最贵的楼上座,看一部完全听不懂也不知演什么的英语片。看客全是白人,始终鸦雀无声,我们也只得一声不吭。 又一次和勇发入国大看华语片,不料却是印尼片。这是一生唯一的一次看印尼电影。演的是印尼版本的“狸猫换太子”。
童 年 留 痕 棉兰有我童年的痕迹。不地沙一座独立的宽敞的茅屋,有屋前的园子,记得一个傍晚,一只公鸡飞上茅屋顶高啼。屋主是客家阿叔和他的印尼老伴,她和外婆是爪哇人。阿叔每天一早就推车上街卖咖啡早点。最后一次离开这里是坐马车上棉兰,途中还看见阿叔的车子。 到了棉兰,外婆带我走在铁路旁的一条街上。这条街是后来我到民报上班常走的。
青 年 留 痕 “民报”一年轻编辑。先住在民主大楼,寄居在 其后我搬到马加马路一座小洋房,加入了祥愿、云堂和遂源的一伙,直到被印尼军方征用。他们三人随房东走,我到来友住的老虎街寄住寄食。 棉兰不讲先达国语,却和先达一样通行福建话。“红毛”者,白种人是也。“红毛鼓吹”,就是白种人的“鼓吹”,即洋乐,西乐。“红毛茄”即是“西红柿”,也叫“番茄”。“红毛榴莲”是不是“洋榴莲”,却又不然,这种水果,野生土长,是地道的热带水果,不知何以有“红毛”之名。 “红毛丹”,不是“番丹”或“西洋丹”,而真真正正是长满红毛而且红皮之“丹”。不过,印尼话叫“蓝毛丹”,有意思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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