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九关，斩十将 克什米尔的斯利那加，是印度实际占领区，离巴基斯坦实际占领区的边界很近，经常有游击队出没，放置炸弹的恐怖活动时有发生。来之前就听人说，在克什米尔经常要被拦路检查，而且离开克什米尔E飞机时，更要经历多次检查。信回教的民众在斯利那加占绝大多数，由于信仰的关系，他们对印度当局很反感，帮我们开车的司机就是虔诚的回教徒，他毫不掩饰他对印度大兵的痛恨，凡是在路上碰见检查的军人或运兵车，他都要说：“那些是制造战争的人！”并且还公开向我们表示，希望克什米尔归属巴基斯坦…克什米尔没有警察，只有军人维持秩序。印度军人对游客还是比较友善，在路上相遇往往跟我们友好地打招呼，过检查站检查时，他们也很有礼貌。对当地的百姓，他们反而戒心重重。在古玛高原高尔夫球场，我们想借军人的枪照相，他们毫不迟疑地就给了我们。但无论在克什米尔的任何地方，优美的风景都掩盖不住浓烈的火药味，老百姓和政府的敌对情绪很容易就能被外来的人所觉察，气氛相当紧张和不对劲。 回德里坐飞机的检查是从接近机场的路上开始的。离机场还有几公里，我们的车就被截停，过第一道关卡，行李全部拿下来，打开所有的包箱，让那些印度军人查看，凡是要用到电池的照相机、手电筒、录音机……要求全部拆除电池，电池一定要放入寄仓行李中，不准自己带上飞机。男人和女人分别阱到不同的小棚子里，男人被男军人搜身，女人被女军人搜身。搜完后，整理行李上车，走不远又再次停下来过第二道关卡，又一次重复前次的整个过程，用了五六分钟。我的一盒火柴被一个女兵拿去做“纪念”，她们的态度还客气，但搜身的方式让人觉得受辱，女人的胸罩、领口、大腿小腿都要摸到。 到机场后，不能先进候机楼，在门外排队等候再次检查，这次先把寄仓行李送进X光机，每人只需提手提行李。同样是女人被女兵检查，男人被男兵检查，手提袋内的东西全翻出来，一一看过再放进去，确实没有可疑物品了才准进候机楼。拿到登机证后进候机室的门又被再检查，问有没有电池？手提行李又进一部X光机，人再次被搜身，又是很仔细地浑身E下搜，搜完后，在登机证盖上．两个章，被放进了候机室的门，门口坐着一队女军人，再把过完X光的行李全部翻查一次，又问有没有电池？我随身带的需要电池的物品太多了，相机有两部，小录音机一部，还有好几个镜头，翻查一次需好长时问。查完后，一个长官模样的人，把我的相机包一提，又转移到一大排男兵前面，男兵又开始再查一次，让我打升相机、录音机的所有电池盒，让他们看清楚，确实没有电池了，再盖上一个章。这时帮我检查的男兵指着我放在外面的仅有的两个“柯达”胶卷，问是不是新的，我回答说没用过。他们又问可不可以给他们两人一人一个作纪念，我带的胶卷本来就不够用，赶快回答说，我去德里还需要它们。他们也没勉强要，放我一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大家都被折磨得疲惫不堪，这时搜查才算告一段落，可以坐在候机室休息了。同行的几个人，有胶卷和圆珠笔被军人留作了“纪念”的，而我心里却觉得又可气又可笑，他们何不采购一台先进的检测仪器呢！ 飞机来到后，我们出候机室登机，又再被搜身两次，这两次不再是全副武装的军人，而是穿民族服装的机场工作人员了。检查得比较松，态度和蔼可亲，查完后再在登机牌上盖章，登机牌上此时已经盖上了四个章。好不容易才到了登机桥下，屈指一数，已经是过九关斩十将了，前前后后一共被搜过九次。终于可以上飞机了，我大松一口气，做了一次深呼吸，有一个严肃的军人在登机桥下瞪眼看着我，经历了这场闹剧，再见到一张严肃的脸，使我觉得特别滑稽，忍不住对他做了个鬼脸，这家伙大概也觉得可笑，扑哧一笑，再也板不起脸。后来听说，分离分子游击队用小电池做炸弹，威力很大，所以检查电池是重点。在我们离开印度回香港那天，新闻说克什米尔有炸弹爆炸，如此看来，严格的防范还是有必要的，只不过，应该用先进仪器来取代这种使人觉得大受侮辱的搜查方式。
会讲中文的导游 从德里下飞机，立刻坐大巴去北方邦的阿格拉市。在机场接我们的地陪是一位又高又大黑壮英俊的印度年轻人。他开口讲话，居然说的是中文，把我们吓了一跳。他自我介绍英文名叫BOB，中文名叫柯安勉，现在在尼赫鲁大学读博士，已经学了七年中文，专业是“唐学”。他的中文非常流利，不过，像一般的外国人学中文一样，声调搞不清楚，只有一个调，但已足以让我们听懂了。他首先告诉我们在印度要注意的事项：印度的小偷多、乞丐多，很多乞丐是假装的，只是见到外国人就讨钱，千万不能给他们钱，给了一个，会围上来一堆，到时候身上的东西会丢得精光。小偷的技术非常高明，防不胜防，重要的东西不要带在身上；印度的水不可靠，不干净，有咸味，喝了会拉肚子，每天会发给每人一瓶矿泉水；街上的小吃摊最好不要光顾，如果实在馋了，一定要看住小贩现做、现炸的才好吃，免得传染疾病。我们的大巴穿过新旧德里的街道，不时看到有成年人背对着马路在路边拉尿，小柯说，在德里没有卫生间，可以随地大小便，女人就麻烦一点，要找树木多的地方。垃圾也可随便乱丢，随地吐痰、随处抽烟都行，他略带讽刺地说：“这是个自由国家。” 有了柯安勉这个唐学博士，我们才开始对印度的社会、宗教、经济现状有所认识。印度是在19世纪中叶沦为英国的殖民地，1947年8月I5日脱离英国殖民政府宣告独立的。印度的国父是圣雄甘地。与其他第三世界国家不同的是，印度是落实民主最彻底的国家。它能毅然摆脱传统的积弊，一次又一次地进行民主选举，成功地建立起日趋完善的政治体系。 印度共有15种主要语言，各地的方言更多达200多种。印度的宗教信仰之复杂，在世界上屈指可数：印度教、回教、锡克教、耆那教、袄教、佛教……。由此可见，印度是个高度异质的国家，民族环境尤其复杂。距今8000年左右，中亚一带的高加索白人首先大规模迁徙印度，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部族在印度生根、安居乐业了。宗教、语言、阶级、种族的差异，使印度社会分裂成100多万个自给自足的小团体，各团体之间绝少往来，社会风气极端封闭。这样一个国家之所以能够推行民主，印度人归结于圣雄甘地为后世子孙立下的伟人风范，及印度思潮的深邃、弹性和因时制宜。而圣雄甘地对政体的最大贡献是引进“不合作主义”（SATYACRAHA)的概念，印度文的原意是：力行真理，有使用武力的本钱，而从不使用暴力。其实甘地是把诉诸暴力的选择权让给对方而已。甘地当年采取和平抵制运动，英国殖民政府在道德上就首先败下阵来，最后只好逐步退让。这与毛泽东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观念截然向背，也使我比较感兴趣。 印度的经济发展扑朔迷离的程度与民主政治相去不远。半个世纪国民所得的增长率平均每年不超过3.6%，每人月平均产值约为240美金。这在世界各国中，敬排末坐，比其他发展中国家落后。但印度却有独立的钢铁生产、核能发电厂，还能发射人造卫星，造军舰、飞机、飞船及航天器。印度经济最大的特点是有高度的独立自主性，能摆脱国际市场的影响，长期维持稳健成长的局面。保守的经济发展政策，也导致了许多弊端，独尊重工业，造成资金短缺，影响国民生产总额的增长率；执意仰仗自我，不肯向外界吸收新知识，致使高科技发展等于零：过度保护本国企业，缺乏竞争和改革，企业成长停滞不前。这种经济状况与改革前的中国极其相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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