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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 思念已故親人

2016-10-22 00:25| 发布者: zjj| 查看: 701| 评论: 0|原作者: 張育珍|来自: 《先华校友通讯》12期

摘要: 思 念 已 故 親 人張育珍 2014年清明節,發弟夫婦從香港來,於是我和兒子媳婦跟他們一同到「阿瑪查雅」五樓骨灰
思  念  已 故  親  人

張育珍
     
        2014年清明節,發弟夫婦從香港來,於是我和兒子媳婦跟他們一同到「阿瑪查雅」五樓骨灰祠去拜祭父母、武弟和全弟。當時那裡正在大裝修。負責人告訴我們裝修後將改名為「帕魯伊天堂殯儀館」。現在寄放在那兒的骨灰罈全部都要搬到ManggaBesar 的天堂骨灰祠。
       因我曾和發弟及堂妹到「廣化一乘禪寺」又叫Ekayana去拜祭過七叔和七嬸,見那裡的環境很清幽,因那兒不準燒紙衣和紙錢,也不用點蠟燭。每人只許用一支香拜祖先,然後把香插在窗口的天公爐裡。簡單方便又環保,如果把父母親的骨灰搬來這裡又可以和七叔七嬸在一起也不錯。當我這樣跟文哥說時,哥很贊成並說一且費用由他支付。

     十月廾三晚,挺侄先從英國來雅加達,第二天,文哥晞侄父子和發弟夫婦從香港來,接著珠妹夫婦也從上海趕來了。
      當晚芳順帶我們到「珍珠海岸海鮮館」去吃海鮮,我們四同胞兄妹和年輕一輩的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廾多人聚在一起過一個歡樂又溫馨而且也是我期待已久的好時光,那晚我高興到睡不著覺。
       十月廾五日,我們先到「阿瑪查雅骨灰祠」去拜拜並料理搬遷手續。然後由晞侄、發弟、妮姪女及挺侄抱著父親、母親、育武弟和育全弟的骨灰罈,分乘四輛車開往Ekayana。當年,父母親往生時,文哥、發弟和珠妹都沒能來給他們送終。現在這段路可以算是文哥他們來送父母和武弟及全弟的最後一程。相信我們這樣做對大家來說再也沒有遺憾了。我們把骨灰罈放在三樓的神桌上,兩位師父誦完經後才把骨灰罈安放在我們早已選好的塔位裡,那就是他們的家。儀式雖然簡單但卻很隆重,相信父親、母親,還有武弟和全弟在天之靈也感到欣慰。

     一九七三年,武弟把父母和全弟及麗齡接到雅加達後,每年都會陪母親回先達住幾天。那幾天是我們母女最高興的日子。
     一九七五年,垂登到棉蘭工作,我們也離開先達搬到棉蘭,
     一九八三年,因我要去香港,母親來棉蘭幫我照顧孩子,當我在月台上看到母親從飛機走下來時,母親的腰身不像過去一樣挺拔了,背有些駝了,走路也慢了,原來母親已老了。忽然一陣心酸,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下來。
       從香港回棉後,我陪母親到先達去找親友。第三天一早接到電話,垂登急性盲腸炎正在醫院動手術。回棉後,我到醫院去照顧他。第二天中午,回家不久武弟來電說:「育全弟出海釣魚沉船。人已找到,但救不回了。」我們都很傷心的哭了,鄰居以為垂登出事了。全弟一歲多時,我們在河邊釣魚,不小心全弟跌進河裡,我馬上跳下河拉著他的手,幸虧遇到一位叔叔才把我們姐弟救上來。沒想到四十多年後,全弟還是躲不過這「水關」,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當天由麗齡陪母親回雅加達,我和母親都很傷心的哭著分開了,而這次離別竟是「永別」了。
      
        一九八四年十月廾九日武弟來電說:「媽媽今天早上往生了⋯⋯。」聽了這話,我差點暈過去,匆匆忙忙趕到機場,幸好頭等艙還有一個座位。真沒想到我第一次到雅加達是哭著去奔母親的喪。女婿寶昌到機場接我後,直接送我到殯儀館。我和武弟一見面就抱著痛哭。看到母親很安詳的躺在那裡,好像睡著了。可是當我哭著大聲叫「媽媽」時,她已不能回應了。母親走的太突然了,在我完全沒有心裡準備時就走了。我不能接受,一直哭著叫「媽媽」,那時腦海出現母親總是忙著工作的身影。自從十多歲那年,我生一場病後,母親再也不許我幫她做家務事了。出嫁後,母親還把我當小女孩一樣照顧和愛護,時常叫全弟帶些我愛吃的東西給我。次女麗齡剛滿月我又生一場大病,在「丹絨勿拉哇」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出院後直接回娘家養病。那時,母親除了照顧我,晚上還要幫我照顧兩個年幼的女兒。每天早上垂登來我娘家接飛齡回去給她祖母照顧,同時請鄰家女孩吳莉花幫忙。晚上再送回我娘家。而麗齡從小是母親一手帶大的。在娘家住了兩年多才搬回譚林街婆家。
         孩子上學後,每星期日和假日,母親一早就煮些我們愛吃的東西等我們回去吃。文哥曾多次對我說:「我們的媽媽是一位很好的媽媽,你要多關心和照顧她⋯⋯。」回國前他還提醒過我。真慚愧,我不但沒照顧過媽媽,幫她做家務,相反的是媽媽一直在幫我和照顧我。真後悔沒聽哥的話,想到這我更傷心和難過。武弟說母親除高血壓平時沒什麼病痛。這次在醫院住了兩天後就很平靜的永遠離開我們了。母親太偉大了,她對我們只有付出卻不求回報。在她走完人生最後的路時也不要麻煩我們。
         回到棉蘭看到母親的衣料,我又哭了。真後悔,為何不勤快些把這幾塊衣料做成衣服給母親穿。唉!別說了,一切都太遲了。
    
      一九八七年,父親因長期吸煙患上氣管炎在醫院住了四天後也很平靜的離開我們了。
      一九九三年,武弟因血壓高到「芝敬尼」醫院住院檢查,兩天後卻昏迷不醒,在急救房住了十多天後,我才到雅加達去看他。當我看到渾身上下插滿管子躺在那裏不能動彈的人就是我的育武弟時,我不敢相信。我哭著大聲叫他醒來,那時我看到他在流淚。眼睛和嘴巴一直在動,我知道他一定聽到我在叫他,想回我卻開不了口。第二天,再去叫他時,完全沒反應了。醫生說武弟的腦已死了,變植物人了,建議我們別再搶救了。又問我們要不要拔管,但要家屬親手拔,因為管子一拔掉他就走了。聽了這話,我的心好痛好痛。長痛不如短痛,但太殘忍了吧!誰下得了手?那時不知怎回事,我竟在他妻兒和親友面前哭著對他說:「武弟,你如果不能醒來,就放心走吧!⋯⋯。」說真的那時我真希望他快些走,早脫離苦海。幾天後,他呼完最後一口氣,走了。武弟真的走了。
     一九六二年,武弟曾昏迷過一次,那次是他朋友送他進醫院。在先達「軍醫院」住了十多天後就走著回家了。這次他是自己走進醫院卻被抬著出來。武弟走後,我傷心、難過、自責、內疚、後悔,叫他「快走」到底對不對,我一直為這句話耿耿於懷,每天傷心流淚。堂弟育東半開玩笑對我說:「別哭了,是你叫他走的⋯⋯。」聽了這句話,我更傷心難過。回到棉蘭,我寫信向他道歉。一邊寫,一邊哭,本來體弱的我又病了,還病得不輕,病中想起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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