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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晚景无限好

2019-8-30 11:23| 发布者: admin| 查看: 430| 评论: 0|原作者: 黄书海

摘要: 亲友在的地方 景色最为美丽老人,特别是耄耋老人,出远门旅游,实属不易。我(87)、老伴儿瑞玲(85),花二十天时间,到深圳、香港、澳门探亲访友。一路上,我搀扶着拄拐杖的老伴,顺利平安地完成了旅程。回到北京 ...

             亲友在的地方  景色最为美丽
老人,特别是耄耋老人,出远门旅游,实属不易。
我(87)、老伴儿瑞玲(85),花二十天时间,到深圳、香港、澳门探亲访友。一路上,我搀扶着拄拐杖的老伴,顺利平安地完成了旅程。回到北京,进入家门那一刻,满满的幸福感,悠然而生。
好心人说,我们这次是冒险之旅。而我探亲访友心切,不知老之将至。一路上的心情是: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俗话说:心情决定一切。你说呢?
树北在深圳有一座大房子。这为黄家兄弟提供了一个优质的活动场所,加上我们孝顺的侄子忠阳(已故二哥 树泉的独子)成天为我们开车和安排节目,使我们每天的生活,既有动,又有静。精彩纷呈,甚为惬意。
我们在偌大的客厅里聊天,时而佐以香浓咖啡,时而品尝清香扑鼻的乌龙茶,悠哉!畅哉!
我(87)、树南(86)、瑞玲(85)、树北(84),树西(75)、仁强(74)加上两个八十多岁的弟妹;高桃英(树北爱妻)、彭定雯(树东弟遗孀),总共655岁,看似老年人聊天会,但气氛却十分活跃,谈锋甚健。时而慷慨陈词,时而娓娓道来。话题随心所欲,除了回忆往事,也少不了当前国内外热点话题。
人们把老年人聊天叙旧,称之为“化疗”。我的深切体会,确实如此。各种话题,对脑细胞起着不同的刺激作用,使你的情绪,时而亢奋,犹如“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时而平静,犹如“三军过后尽开颜”。一场聊天下来,大家都觉心情舒畅,走路轻松,食欲大振。
于是忠阳开车带我们到仙湖公园,观赏美景,到市区看著名的地标建筑,到著名餐厅品尝美食。值得一提的是:仁强树西在一家潮州饭店,请吃品尝了一只帝王蟹,做成两食,蟹爪避风塘,蟹肉芝士烹饪,虽然价格不菲,但味道极佳,至今依然口齿留香。
过去,每次到深圳,都会邀几位老友聚会。如今王谦宇老师已经走了。蔡素珍因脚疾不能出门,我在外交部的老同事朱传贤,去年摔断腿,加上痴呆症,已不能交流。(注:他已于八月五日凌晨病逝)。
现正值盛夏,却让我有些“凄风冷雨”之感。
所幸的是:我的知心老友,九十七岁的张爱粦,依然精神矍铄,思维清晰,步伐轻盈。离京前,我们通过微信就约定聚会时间和地点。
每次我们和爱粦见面,都十分亲切愉快。
爱粦,棉兰人,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曾参加苏岛华侨抗敌协会(简称华抗,抗日地下秘密组织),由于叛徒出卖,他被日军逮捕,关押在先达监狱,从此与先达结了缘。
他或许是华抗至今还健在的 唯一战士。
五十年代初,我在棉兰报社工作,爱粦已离开《民主日报》回国当时只拜读过他的文章,却无缘谋面。
六七十年代,我在外交部,他在西苑机关工作,没什么交往。直到离退休后,我们才开始见面,并互相家访。进入2000年后,我们共同编纂出版《忘不了的岁月》,彼此才有更深的了解,友谊逐渐深厚。
我和蛇口总指挥袁庚夫妇五十年代在驻印尼使馆共过事,彼此很熟。后来知道张爱粦和袁庚竟是连襟。即袁夫人和张夫人是姐妹,这样我和张的交往就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了。
爱粦为人低调,诚恳。人生能有几个知己,不容易。彼此以心相交。我非常尊重这位老友。
过去一起吃饭,我基本上抢先买单,这次他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买单,我执拗不过,恭敬不如从命,他和女儿皆大欢喜。
席间,爱粦非常郑重地拿出一张发黄的旧纸片给我看(内容不便细说),证明他的历史是清白的,在华抗曾被污名过的事,纯属子虚乌有。
感谢他对我的信任。这种信任金不换。
       莫忘春秋佳日过  最难风雨老人来
六月十七日至二十二日,我们移居香港、澳门活动。
为了活动方便,仁强原想安排我们住旅馆,我们客随主便。但是,知我者,树西也。
树西当即否决了仁强的建议。说:来香港怎么能让我的三哥三嫂住旅馆呢!
我们照例被安排入住仁强树西的别墅-----八乡。我们多次享受过八乡的美景。但更重要的是有回家的感觉,有亲情的温暖。
十八日中午,由张宜昭协助张罗,邀请部分在港老同学聚餐。到会的有林琼叶、李达生、洪淑珠、陈德华、林淑明、李秀兰、苏宇光、黄树南、黄树西、张仁强、戴巧贤、林瑞玲和我。张育文因腿疾无法出门,来不了。
搞这样一次人数不多的聚会,确实不易。
德华拖着病体,一早从屯门坐公交车,赶到铜锣湾,一路上的艰辛,不是当事人是难于体会的。
林淑明和李秀兰都坐轮椅代步,由二儿子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由女儿和干儿子推着轮椅把他们安然送到会场。
洪淑珠身体恢复的不错,笑容可掬。
戴巧贤已从丧女丧夫的悲伤日子里走出来,体态略胖了些,但精神很好。
林琼叶,人未到朗朗笑声先到,这是她去年当会长后我们第一次相会。我送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支持、赞扬,尽在不言中。
她是第三任会长。陈立克、李达生为她树立了榜样。我问她:担子重吗?她说:信心越来越强了,因为有坚强的后盾,达生、仁强、德华等都在支持她,加上全体理事都很团结、很卖力。
达生当天从台湾赶回来,紧赶慢赶还是与聚餐失之交臂。邓天安则因睡过头,想起时已晚了。餐毕,仁强邀请大家到他的写字楼,聊天叙旧。此时,达生和天安已在写字楼等候。
聊天一开始,大家就这几天香港发生的“反修例”大游行话题,谈开去,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有的反对示威游行,反对打砸公共设施和警察,有的批评特首操之过急,没有体察民意。
意见虽有交锋,但气氛和谐。因为在坐的不是愤青,他们都是五六十年代回国学习和工作的印尼先达华侨热血青年。在香港拼搏了几十年,他们血脉中依然流淌着爱国爱港的血液。
大家还对特朗普这位另类总统和中美贸易摩擦作了中肯的点评。
有人说,现在香港的华侨组织太多了,许多成员都是重叠的,再成立一个韩江同乡会,意义不大。有的则建议,香港华侨社团应团结起来,成立华侨党,选出自己的代表,参加立法会,参政议政,维护华侨正当权益,为香港特区政府献计献策。
漫谈无拘无束,不做结论。纯属纸上谈兵。
咖啡和奶茶已二过。大“活宝”邓天安突然把话题转到先达的“八卦”,宜昭和树西当场“中枪”,成了开涮的焦点。从宜昭差点成了仁强的二嫂谈到多少善男追幕树西,仁强则从北京追到厦门,从众多爱慕者中脱颖而出,独占鳌头。最后在龙岩和树西修成正果。
笑声、掌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莫道今年春将尽  明年春色倍还人
六月十九日至二十日,仁强、树西、树南亲自陪同我们畅游了宏伟壮丽的港珠澳大桥。美不胜收!
在澳门住了一晚。入住树西仁强大公子张璜经营的充满葡澳风格的酒店,舒适惬意。
当晚,邀请陈瑞英和她女儿谢纳新,陶少棠女儿陈小育来酒店相聚。
瑞英是我小学同学,已几十年没见了。但彼此对对方的情况都略有所闻。所以一见面并不感到陌生。她和谢宪忠成婚后,六十年代初回国,先在广州工作,后移居澳门,从事旅游业。她的大姐瑞兰、二姐瑞凤已先后逝世,哥哥瑞良还在法国。
过去我们多次来过澳门,但都没有机会和瑞英一家见面。很感谢新荷和唯群两年前来澳门探望瑞英时为我们建立了微信联系。从此,把我们的先达情、同学情给联系上了。
但心底深处总有些遗憾之感,要是早几年联系上,我们不就有机会和谢宪忠聊天叙旧了吗?
宪忠是先达职工会职员,举重能手,有一副健美身材,为人老实忠厚。一九四七年前后,荷军对独立后的印尼采取所谓的“警卫行动”,加上中华学校学潮,我和林友联经常到黄光辉家,看课外书。漫谈读书心得,休息时也经常到附近的职工会看报聊天。当时见的最多的就是宪忠。至今他的形象依然萦绕脑海中。
谨写上几句表示我们对宪忠的深深怀念。
和其它家庭一样,宪忠和瑞英的家庭肯定也经历过许多艰辛,但在几个小时的交谈中,几乎没听到她的埋怨和后悔,她始终很淡定,对往事娓娓道来,这也许就是平凡生活给她带来的好处。
将尽十点,善解人意的陈小育邀我们一起在附近餐馆吃宵夜。我们和小育一家交往也很深。陈清泉曾是我们的英文老师。陶少棠是我们的学姐,我们的友谊从先达到北京,从二十世纪发展到二十一世纪。但阴差阳错,清泉和少棠去世时,我们都没机会向他们遗体告别。这种“殓不凭其棺,葬不临其穴”的深切遗憾是无法弥补的。
但可以告慰他们的是,他们的两个子女陈达庆和陈小育都很有出息,各自建立了美满幸福的家庭,至今和我们保持着亲密的联系。
愿你们安息吧!
二十日返港,下午参观张雯经营的理疗诊所和张丹爱妻艾玛经营的服装店。
二十一日与在港的黄家兄弟姐妹团聚饮茶,还为已故树东的长子黄伟庆祝生日。由于时间有限,未及看望张家兄弟姐妹。后会有期。
二十二号从香港乘复兴号高铁返京。亲身体会什么叫“一地两检”。下午五点多安抵北京。一踏入家门,如释重负,满满幸福感油然而生!
     一声同学 热泪盈眶    一份关切 情谊绵长
我早就收到唯群微信说:她将陪妈妈新荷六月二十五日抵京,并邀请我们一起到天津去。于是我们提前赶回北京。
六月二十七日,我和瑞玲在全聚德烤鸭店为她们接风。也邀请北京先达校友会几位理事和老同学一起团聚叙旧。结果很不理想:
洪建新会长出差广州,林琼藕在广州的表妹来京,她要到车站迎接;巧端、月明、珠莲、清香因没人护送来不了;爱竹因要照顾骨折的老伴,荷香住养老院都来不了。
其结果是把大桌改成四人桌。我告诉新荷和唯群,这不是驳你们面子,而是残酷的现实。三十日,我们到天津也遭遇同样的窘境。
人多热闹,人少却可以深谈。
许多人都赞誉:陈宏伟、邓新荷是绝配的一对。两人性格温良恭俭让,几乎不可想象他们会因家庭琐事红过脸或吵架。至今,交谈中新荷提到宏伟,总是尊称为“陈先”(先达人称老师惯用国语)。新荷是我们华青级的老大姐。如今健在者已寥寥。所以我们特别珍惜这次的相聚。
我们边吃边聊。突然一股莫名的感伤袭来。唉,要是宏伟老师也在坐,该有多好啊!
“九三零”事件后,华校华社被迫关闭,许多老师为稻粱谋,走上社会,自谋职业。经济上,政治上,精神上对他们的折磨,难于言表。各种疾病乘虚而入,过早地夺走了他们的宝贵生命。
他们是:郑子经、伍焕沾、黄清林、陈斯刚、陈瑞兰、陈宏伟、李洁霜等
谨向这些过早逝世的老师们致以深深的哀思。
在餐厅聊天叙旧,意犹未尽。我请她们漫步到寒舍,继续聊,边喝咖啡边聊。
六月三十日,我们驱车到天津看望先达校友。
因李笑英和林焜辉在洛杉矶女儿处逍遥了大半年赶不回来。这次就由欧惠娟担起地主之谊,并由儿子王雷负责操办。
第一站就到欧慧娟家。我儿子黄征开车,驾轻就熟。八点多出发,十点多已平安到达。
慧娟和我们热情拥抱,却发现她边拥抱边抽泣抹泪,我问她“怎么那么激动”,她指着三个后生:王雷、唯群、黄征说:“没有他们的孝心和帮助,我们能相聚吗?”说的也是,这让我想起她常说的一句话:“我和老伴儿现在都不能自主了,一切活动都要儿子说了算。”这不是贬义,而是褒奖。
中午,王雷在知名餐馆“乾幅”,设了一桌丰盛美味的饭局。开局前,慧娟把我安排在出入不方便的里座,并警告说“今天你不能抢着买单。”弄得大家开怀大笑。我为这位不是弟妹胜似弟妹的慧娟,表示恭敬,并为她的聪明才智点赞。
除了邓月英外,张桂昭因腰疾不能出门,赖燕玉坐轮椅,住在没电梯设备的四楼,子女又不在身旁,无法出门;苏玉珍老伴儿患病,她无法脱身,较年轻的李梅英因腰腿痛,走不了路。
欧慧娟老伴儿王金堂在家接待我们后,由王雷送他去参加海外归来的老同学聚会。
虽然参加饭局的人只有八个,但浓浓“先达情”依然不减。新荷、唯群从印尼给天津每个同学挑选的伴手礼都一一给他们留下。席间,我们通过视频电话和桂昭大姐聊了一阵子,借助高科技手段,弥补不能现场团聚的缺憾。
饭毕,我们去养老院看望卧床多年且双目失明的陈素祺。几年前,我们来看望她,还能对话,思维还清晰,如今却毫无反应。新荷拿出从印尼带来的巧克力糖喂她,她用舌尖舔了舔,新荷边喂边喊:’我是新荷,来看你啦。”此时无声胜有声。素祺用双唇使劲舔,似乎要示意新荷:“谢谢你们来看我,我已经舔出家乡的味道了。”
新荷说:这次虽然没能见到好多同学。但还是很满意。我们就是带着这种满意的心情回到北京。
7月6日(周六)月明和巧端让儿女开车送他们到王府井君悦酒店看望新荷、唯群母女。
中午,由月明长子杨涛在附近汤城小厨设午宴招待大家。饭后由巧端陪同一起去看望叶木英老大姐。(详情见唯群文)
7月7日中午,我们一家和新荷、唯群在俏江南共进午餐。他们明天就要飞回雅加达了。
临走前。我们还有机会相聚话别,多么惬意。边吃边聊。轻松愉快。我和他们共同分享了这次我们到深港澳会亲访友的所见、所闻、所悟。
有亲友同学在的地方就是景色最漂亮的地方。大家围坐一桌,说着过往,搂着肩膀,手牵着手,如同看到了彼此青春的模样。这种感觉。只有你我能够品尝。
饭毕,儿子黄征,儿媳红梅,孙子灿灿先行离开。投入他们自己的活动去了。唯群邀请我们到星巴克咖啡店边喝边聊。由于店面不大,顾客熙熙攘攘,不是闲聊之地。荷香因要回养老院,和姐姐相拥话别后也先行离开。于是我们回到君悦酒店大堂继续聊天,其实当时已经没有多少话可聊了,但仍然依依不舍,彼此双眼对视一下内心的话,也能心领神会了。
新荷说:这次没有机会看望铁生和陈静池,特别是没能与北京先达校友会诸理事相聚叙旧,甚感遗憾。我说。我会转达你们的亲切问候。多保重。后会有期。
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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