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铁生
与少青有过接触的人似有一种感受或印象;他是一位内向、不苟言笑、不善交往的人。其实他是一位内秀、有文才、情深意重的人。几十年来,他深切怀念那些授他知识教他做人的老师以及并肩战斗的同学和战友。为缅怀王任叔、郑子经、张谷和、陈丽水、陈琼瑶、张绿英、张琼郁、李国海、伍焕沾等他写下了感人的编章。
他对老师充满感恩之情,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特别感激陈丽水老师。由于陈老师的鼓励,少青、国海、邦豪、焕沾投考“南师”。少青说:“这是我们一生历程的转折点,决定了我们今后生活的方向”
2003年1月14日少青信中说:“最近,常回忆一些往事,就想到陈丽水老师,扳起手指一算,他是唯一还生活在我们当中仅存的佼佼者,他是培育我们成长的一位良师益友,我所以有今天应该感谢他。为了想念他和向他问候,我把他和我们相处的往事写成了一篇回忆录聊作纪念”。(刊登于《通讯》26-28 三期)
2005年10月6日陈丽水老师仙逝,少青沉痛地表示:“我们硕果仅存唯一的一名敬爱的老师,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幸而不久前我们还通了电话,想不到我们相互间的问候和深情的祝福竟成了我们的留言。从此,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见不到你的身影了,人世间的悲哀莫过于生离死别了,真是死者已吞声,生者长恻恻。”“老师,我们忘不了初中两年的朝夕相处,虽然时有嗑碰,但毕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和亲密无间的师生关系,以后在火热的抗日运动和全民反独裁反内战的斗争中,我们又成了并肩战斗中的伙伴,师生兼战友,不是一般的泛泛之交,一直伴随我们度过了峥嵘岁月的大半生的历史。我们平凡的而又充满激情的历史,始终和社会的发展、民族的存亡、国家的兴衰血肉相连息息相关。”
国海回国后被安置在广州三元里华侨招待所。少青每次出差到广州总要看望国海。战友重逢,相拥而泣,回忆往事,暢敍衷情,“文革”时国海被疏散到惠阳华侨农场,不久就去世了,国海死得凄惨,连亲人和战友都不在身旁,葬身之地也无处寻觅。对国海在印尼和回国后的悲惨遭遇,少青掉过泪,鸣不平,叫过屈。他在《有谁为国海捧出桂花酒》一文中疾呼:“有谁为他捧出桂花酒?有谁为他长空且作忠魂舞?有谁为他泪飞顿作倾盆雨?青山有幸埋忠骨,陪伴他的是山风和野花。”
虽然这些只是零碎的片断,但也让人感触到了少青的脉搏和情愫。他是一位情感充沛,知恩图报的同志。
上世纪末,少青回了一趟日思夜慕的第二故乡印尼,拜访和结交了故旧新知,感受颇深。其中提到“姚永坚把我和雅贤尊为老前辈,并给以远方贵客招待。特别是张福英同学对我深情关怀,我觉得这是一股暖流在流动。”
2004年秋,张福英来京探亲访友后,写了一篇震憾人心的佳作《欢心沸腾的九月》。少青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写了《共剪西窗烛,同语祖国美好的明天!》一文,倍加赞赏。该文写道:“一篇细腻的文章《欢心沸腾的九月》也可以拨动人们的心弦,引起共鸣。原因就在于作者敢于敞开心怀,顺乎自然,肝胆照人,她的那颗赤诚灼热的心,活灵活现跃然纸上,动人魂魄,感人脏腑,连老伴雅贤也翻阅再三,爱不释手,最后竟拍案叫绝,出声夸好。”再次流露了少青的炽热情感。
少青离休后,身心轻松愉快,积极支持弘扬苏北华侨爱国历史和促进先达的联谊活动。
1993年他和雅贤不辞辛劳来京参加第一次在国内举行的纪念苏北华侨抗日九二0事件五十周年大会。2000年初,少青接伍英光来信,通告拟于2003年在香港举行九二0事件六十周年纪念大会并出纪念刊。少青完全赞同。他说,参加苏岛抗日的志士剩下的已屈指可数,应该开纪念会。特别是出纪念刊寓有承前启后的意义,更应完成,这是我们苏岛青年光荣的过去,否则后代如何了解先辈的过去。有关九二0的稿件,我也极力而为。他是带着病体,陸陸续续艰辛地写完《在战火纷飞的日子里》一文的。由于身体欠佳,他未能赴港参加纪念大会,实是憾事。
对北京《先达通讯》以及《先达照片》的出版,少青也是竭力支持的。他不但建言献策,而且出钱出力。他说,《通讯》要办好,办得具有特色,光报导先达人的动态或者作为联络工具是不够的,先达得天独厚,具有光荣的历史,应该动员老一辈人回忆和书写。杂谈、诗歌等也需要,《通讯》才能锦上添花生动活泼。你们需要什么,就我能力及记忆所及,必勉力满足,就算我为先达人尽一份责任。他不但说,而且亲自执策,他是最执著的支持者之一。
上世纪末,少青的健康渐差,血压高达一百九左右,经常头昏,前列腺和关节疼痛,视力衰退,白内障做了四次手术,看书报模糊不清,写东西字迹潦草,歪歪斜斜,尽管如此,他给《通讯》共写了十九篇稿,最后一篇:《我们这代人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约三千字写于2009年5月。《先达照片》筹集时,少青翻箱倒柜,挑选了24张珍藏的照片投给编委会使用。
一位年届耄耋的老人,对第二故乡仍具有那么深厚的情怀,怎不令人感佩,令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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