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10月6日父亲离开我们八年了,每次我拉开父亲的书柜,总感觉父亲就在身边,今天原本还要写点东西,想想还是把父亲离开我们时写的文章拿出来,缅怀我的父亲。 ——北京 陈达平 怀念我的父亲 父亲走了,他走的是那么的平静、安祥,他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物质的财富,但却为我们留下了他的一种不断追求进步、默默耕耘的精神,他的理想实现了,这是一种民族的精神。在抗日战争60周年纪念日时,部领导来到病榻前看望父亲,父亲忍住病体的疼痛从心底里发出毕生的高呼:“祖国万岁!”。这是一个南洋老侨生终生的追求,她实现了,父亲也看到了这一天。 前辈如圣者,在他们认为民族最苦难的时刻,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这不禁令人想起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结尾:黑夜中他肩上扛着一个娇弱而沉重的孩子,在逆流中走了整整一夜,在激流澎湃中,他听见孩子的平静声音,——他用小手抓着巨人额上的一绺头发,嘴里老喊着:“走罢!”——他便走着,伛着背,眼睛向着前面,老望着黑洞洞的对岸,峭壁慢慢的显出白色;早祷的钟声响起,天黎明,太阳在金色的天空升起,圣者到达彼岸。于是他对孩子说:“咱们到了!唉,你多重啊!孩子,你究竟是谁呢?”孩子回答说:“我是即将到来的日子。”父亲为之奋斗了一生的理想实现了,祖国繁荣、民族昌盛他看到了、经历了、参与了,这就是他无怨无悔的一生,他不是思想家,也不是哲学家,但他的思想就象威尔第的歌曲《深思》所写:飞过天空,飞过河流,飞向大洋彼岸。我们为有这样一个父亲而自豪。 父亲在世时曾和我们谈起过去的峥嵘岁月:“回顾往昔,六十多年已经过去,恍见南岛海波绿,南天海云长,当年翘首北望,曾寄托着我早年对未来的希望。 早年,我追求进步,向往光明,抱着朦胧的希望,渴望着一个自由、幸福的新社会,那是一个少年罗曼蒂克的幻想。 年轻时曾以通信方式参加英国Victor Gollancz“left book club” 其间阅读了不少仅收2.5先令的初版进步“红皮”书籍,如《西行漫记》《日本在南京的大屠杀》以及许多介绍当时苏联的书籍,同时受到三十年代中国进步思潮的影响和当年千百万青年的心一样热切的希望飞到向往的地方——陕北。堪恨当年半途受阻,未能如愿见到革命圣地,茫然回归东南,真如小鱼茫游在激流的边沿,没有能直接在祖国的土地上走向民族自救的战场。但反法西斯的巨浪席卷全球也冲击着腐朽的旧制度;抗日的烽火燃遍了整个东亚、照亮了太平洋,一九四二年在巴人、周斌等人的领导下加人苏岛反法西斯同盟,为团结华侨和印尼人民的抗日反法西斯奉献自己的力量,同时协助巴人、郑楚云等同志研究关于印尼社会,荷属东印度殖民地斗争与华侨前途问题,为在印尼开展华侨爱国民主运动打下了基础。” 父亲在一九四三年“九•二O”事件后被法西斯关押达半年之久,由于家人及华商的及时营救才得以出狱。战后在先达民盟工作期间父亲曾三次被荷兰军政当局逮捕传讯,次次都是在和同志的共同斗智斗勇中战胜荷印当局赢得胜利,为民主同盟和华侨总会而忘我的工作。 在和平年代,父亲同样不辱国家所付予他的使命。在外交战线上,从与印尼建交开始父亲就投入到祖国对外交往的工作中。万隆会议,各级国家领导人访问印尼,苏加诺访问中国,和印尼政府签署各项协议都能看到父亲的身影。在复杂的国际环境中,父亲在另一条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同样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五六十年代的印尼是西方世界控制东南亚争夺的地盘,是苏联输出共产党走“议会道路”夺取政权的国家,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父亲完成了所有上级交给他的任务,直至一九六五年“九•三O”事件前夜在周总理亲自直接指示下迅速返回祖国。 历史可以使我们明白许许多多事情,但我们所做的在以后也将变成历史,父辈们所经历的事业,从意义上讲他们参加创造了一个历史,这是一部有益于人类的历史,父亲为之献身奋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父亲的一生如鲁迅所说:“并非天才,也非豪杰,当然更不是高楼的尖顶,或名园的美花,然而他是楼下的一块石材,园中的一撮泥土,在中国第一要他时。他不入于观赏者的眼中,只有建筑者和栽培者,决不会将他置之度外。” 后记: 几十年过去了,许许多多狂热的,浪漫的情景都已不在记忆中重现,惟有那轻柔、高雅、温馨、抒情的情景撩人心弦,在他的记忆空间是一片纯净的天地,那是对青春岁月、对美好生活的回顾和眷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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