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黄书海 铁生,我的好战友、好搭档、好学兄。 2014年1月24日凌晨1点,这个时刻,对铁生来说,却是一个极其不祥、极其黑暗、极其残酷的时刻。铁生起来夜尿,站在马桶前,突然晕厥,后脑勺重重地摔在水泥地板上,颅脑大量出血,即刻送医院抢救,手术花了八个多小时,至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人还在昏睡,没有醒过来。惨哉!悲哉! 铁生深深地眷恋着家庭幸福美满的生活,深深地眷恋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实现中国梦的过程。我常对人说,铁生没有高血压、没有糖尿病、没有心脏病,活过百岁没问题。 可是,铁生这一次就是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倒得太突然、太离奇、太悲惨,倒得让家人和亲友手足失措。究竟什么原因导致铁生晕倒?家属有这个疑问,会诊的医生也一直想解开这个谜。 经过精密仪器多次检查,终于发现心脏瓣膜上有个赘生物,体积为1.29*0.85大小,类似一颗小葡萄,且长在主动脉上,位置险恶。医生说,应该手术把它取掉。但铁生眼下身体条件又经不起心脏手术的折腾,只能暂时用抗生素控制。等半年以后,身体条件好转了再定。其潜在危险是:此期间万一赘生物脱落,即可能造成猝死。 医生还说,这个赘生物隔三差五感染,很可能是造成铁生晕倒、加重肺炎和发烧的主要原因之一。 再有一个原因是:春节前,铁生患有疝气,到北京医院就诊。由于没有床位,医生建议可否在年三十动手术。清香不同意,觉得疝气问题不大,可安排节后动手术。医生同意,并开出西药给铁生服用,并嘱咐此药只能晚上睡觉时服用。但此药含有降血压成份,铁生服后是否造成血压过低导致晕倒?医生未作出最后研判。 铁生是家庭的顶梁柱。铁生倒下后,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爱妻清香。在无数次痛哭之后,逐渐坚强起来了。她勇敢面对现实,每天为挽救铁生的生命、为让他早日醒过来而殚精竭虑。三个儿女十分孝顺,令人欣慰。大女儿小勤,除照顾安慰妈妈外,把整个时间都交给了爸爸。她每天向亲友发短讯,通报爸爸的病情;二儿饶军则请来最好的医生共同会诊,并为爸爸买了最好的药剂和营养品(如白蛋白等);三儿饶山每次护送妈妈一起探视,为爸爸整修边幅和刮胡子、按摩等。面对儿女的孝敬,沉睡的铁生和坚强的清香甚感欣慰。 家庭理财都由铁生掌管,清香甘当“甩手掌柜”。家里保险柜、银行存折等密码一概不知。这可让子女们为难了。后来小山找出大小不一的各种纸片,只见其中标记着各种外文字母。小山看不懂。于是找银行申述,要求银行代为解密。但银行却让小山到法院办理有关解密手续。这个回答让小山退避三舍。无奈之下,找我帮忙。这算找对了人。 原来,铁生的密码都是用印尼文随意标记的。我和小山共同合作,终于一一破解了。让全家人如释重负。 铁生的病情一直牵动着海内外亲友、校友、同学的心。大家通过电话或电邮关心着铁生病情的发展,安慰着极度伤心的清香。 通电话时,常常因为两头抽泣哽咽而中断。桂昭姐不得不发短信给我:……自从接到您的电话后,一直很牵挂,但就是不敢给您去电话,更不敢给清香去电话,心里很沉重。前天,倒是清香给我来了电话,她够坚强的,说了很久。真希望铁生早点醒来,不光是他的家人、亲人需要他,我们这些老同学和老朋友都一样需要他!清香说,他们都在为铁生祈福,我们大家也是! 桂昭姐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充分表达了我们大家对铁生的关爱和对清香和子女的深切慰问。早些时候,达生委托林琼叶副会长到北京旅游之际,代表香港先达联谊会专程到家看望清香并送达慰问金,李瑞华、杨珠莲、林琼藕代表北京先达校友会也同时前往慰问和送达慰问金。因当时铁生病情很不稳定,大家无法到医院ICU病房探望铁生。 我是2月20日铁生病倒后第29天才有机会到病房探视。张巧端会长和李瑞华副会长迟至2月27日才能代表北京先达校友会到病房探视。面对病床上的铁生,我用他最熟悉的语言,“先达国语”和印尼话喊他、同他说话,企图唤醒他的记忆。他除了睁开一次双眼,再没有任何反应。我走出病房后,禁不住抽泣痛哭。好端端的铁生,怎么瞬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1月22日,我和瑞玲一起去接铁生和清香到中联部看望月姣、克胜、影祥、宝琴、少棠和黄福,并赠送我写的书。我们还在少棠家享用饺子宴。下午,我们一起去老人公寓探望郑南风,参观了公寓各项设施和四周环境。一切安然无恙。这一天,我们过得很惬意、很愉快。 万万没想到,当天夜里凌晨1点,竟然发生此悲剧。闭上眼,我就想起我们一起参加香港“九•二0”纪念大会,想起新加坡旅游、一起参加世界先达人恳亲联谊大会、享受多峇湖美景、在雅加达先达乡亲联谊会见到那么多老同学老朋友、想起我们在祖国宝岛台湾的美妙旅程……我们还计划一起到……观光览胜……可是这一切只能等你醒来后才有可能实现。 写到这里,电脑传来小勤3月1日通报铁生最新病情:爸尚未苏醒,但有进步,睁眼有劲,眼睛明亮皮肤有光泽。脖子转动自如,双手能动,还要拔管子。手脚已不那么肿了。其他体征平稳、正常,大便也正常,但次数稍多。我看了很兴奋。大家祈福:铁生,你一定要醒来!你一定能够创造奇迹醒过来! 铁生遭遇不幸,耽误了《先达通讯》的出版,谨向广大读者和作者致衷心歉意。在铁生苏醒之前,《先达通讯》继续由我负责,并聘请贤内助瑞玲协助。铁生的空位一直保留到他苏醒。 清香和家人借此版面,谨向所有关爱铁生的先达乡亲、同学、校友致以深切的感谢!托大家的祈福,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 本文摘自《先达通讯》144期。现标题是编者加的。文章原标题为《开头不得不说的话》 ——编者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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