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族群和睦的一面旗帜 (中) ——评《椰风蕉雨白楼梦》 马峰 中山大学 其一,跨族婚恋:基于爱情的升华而超越族群的隔阂,这是最直接、最彻底的族群交融方式。它以两性情感为依托,以家庭组织为单位,并以血脉交混相延续。 小说中的跨族婚恋,确切地说应该是华族男子与外族女子的婚恋,而外族则是对华族以外的其他族群的泛称。其中,有白仲武与日本侵略战犯的女儿田中幸子的婚恋,有长孙白小亮与美国一家银行副总裁的女儿露丝的婚姻,二者都属于跨国跨族的婚恋。跨国婚恋并不是故事的着力点,它更像是一种对待跨族婚恋的自由、开放、包容的态度。接下来,主要探讨印尼本土的跨族婚恋,也即华族男子与原住民女子的婚恋。首先,白大头与蓝妮的结合算是传统婚姻家庭的代表,虽然二人年龄悬殊很大,但相怜相惜、相爱相守且彼此忠贞。其次,白文雄娶卡尔蒂妮是现代婚恋的代表,他们在剑桥大学相识并自由恋爱。文雄的形象颇为复杂,他有着放荡不羁习气,家有娇妻仍勾搭原住民女秘书尼娅蒂。对此,卡尔蒂妮心怀不满,并表达出极具份量的善意警示,“这个社会,我认识得很深透了。 那么男人要搞七搞八,我们做女人的老实说是没有办法的。我希望你在外面不要有手尾,不要到处留情。玩玩算了,船过水无痕!我并不同意你正式地拥有第二个太太。虽然我信奉伊斯兰教,但我不接受你在外面生的孩子。无论如何,我们要保持这个家庭的完整,我不想做马雅第二!”(183页)然而,受过国外高等教育并未让卡尔蒂妮占据主动,她的隐忍包容不只是当地妇女思想意识的愚昧落后,还隐含着原住民对华人的屈从。此外,苏米亚蒂、拉米、雅蒂对早年白大头的爱恋,护士长丝莉·拉哈尤对白文彬的爱意,这些原住民女子都纯真而热情,但此般表爱方式有近乎不合情理的盲目崇拜之嫌。这是明显的单相思,不妨称之为单向的迷恋式爱慕,实际上也侧显出并不平等的主从关系。 从正向来说,热带原住民具有敢爱敢恨的非凡勇气,而华人移民的坚苦耐劳的品质也具有强大吸引力,其婚恋当属自然纯洁的两性相吸;反向来说,原住民女性主动示爱甚至献身迎合却处于无法掌控的被动局面,而华族男性身处爱意或献媚的被动包围却始终占据无视、拒绝或接纳的主动地位,其婚恋则伴有挥之不去的华族优势心理。有时,这种族群的自我中心意识则十分扎眼,白仲武自相矛盾的婚恋观便是佐证。白仲武自己心安理得的娶了日本太太,却难以容忍儿子白希凡与原住民女秘书妮罗娃蒂的相爱,“不管怎么说,我是不能同意的!你是我唯一的男孩子。 我不能让乡邻族友议论我白仲武娶个外族的媳妇,更不能让我和你妈辛辛苦苦挣来的财富轻易地落在外人的手中!(38页)”更有甚者,白文雄包养了尼娅蒂又将其“慷慨”转让朋友,周子密绑架了蓝妮又把雅蒂母女“安排”给姑丈,这些原住民女子都形同物品般被无情利用。她们何以失去自主性而物化为他者?这与薄情寡义的华族败类不无瓜葛。深层剖析,跨族婚恋不论善恶正反,其族群关系的潜在隐喻都值得进一步反思。 (中) 备注:文中引文皆参考自林义彪(石秀):《椰风蕉雨白楼梦》,雅加达:印华作协出版,2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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