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族群和睦的一面旗帜(下) ——评《椰风蕉雨白楼梦》 马峰 中山大学 其二，兄弟族谊，这是由长期濡染、久经考验的友情凝注而成，具有彼此信任、相互扶持等特征，其内蕴则是兄弟式族群交往的理想范式，可具体表现为兄弟情谊、兄妹情谊、姐弟情谊、姐妹情谊等多种形式。白大头与伯翁东·普提曼是兄弟族谊的建构者，二人通过村邻关系、战友关系、主仆关系、合作关系等建立起多元的不分彼此的兄弟情感。他们是拉哈尤村的邻里，白大头曾借钱给伯翁东家解困。白大头对穷人有同情心，伯翁东有知恩图报之心，于是二人在互帮互助中培养出真挚的邻里情谊。日本南侵时期，伯翁东和拉米杀死了好色成性的田中武夫，而白大头凭着一股正气力挽屠村之祸。 荷兰第二次反扑时，白大头遭荷兰人抓捕，而伯翁东带领几十名战士将其救出。在生死关头，二人又成了患难之交，这是更为珍贵且牢固的战友情谊。后来，白大头经营“飞龙牌”咖啡粉，伯翁东夫妇是其得力助手。这层关系看似主仆，确切说应是以彼此信任为根基的平等合作关系，况且白大头还有意在退休后将咖啡厂转交给他们。长期的亲密交往，早已亦亲亦友，两家分不出彼此地糅合在了一起。他们也互吐心声，“伯翁东·普提曼和我四十年交情，同甘共苦。雅蒂帮我抚养文英、文雄、文豪三个儿女长大成人。我一直把你们当作一家人。我们为有白先生这样的老朋友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242页）” 兄弟情谊不断积淀，终于让两家成为民族和睦的典范。比起跨族婚恋，兄弟族谊的描写更为详尽，它不仅涉及家庭层面，还上升到国家层面。兄弟族谊的张扬，尤其突显了不同民族在历史变革中的密切关系，这是真实作者（林义彪）及虚构作者（白文豪）的共同蓝本，都有力图建构国族形象的野心。此外，哈娜·普提曼与燕妮的姐妹情谊，埃米尔上校军医对燕妮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乡下哈夷老人拉赫曼对白文杰的仰慕，哈桑·威托托退役陆军上校与白文雄的合作经营，白云大厦准备送一层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佛教、印度教等宗教团体，诸般事例所涉层面不同却无不指向族群和睦的靶心。 族群关系是敏感议题，由于历史上的负面效应，族群和睦在印尼语境中尤显重要。如何公允的把握创作心态？如何真实的还原历史现场？如何客观呈现及妥善处理族群问题？林义彪的《白楼梦》算是开拓性的有益尝试。当然，族群交往难免带有正面、负面因素，不同族群的书写视角也会迥然有别，其中不免掺带仰视或俯视的杂质。比起一味粉饰太平、迎合主流的族群书写，略含杂质的书写更接近于原生态，其阐释的多义性也赋予文本无穷张力。 备注：文中引文皆参考自林义彪（石秀）：《椰风蕉雨白楼梦》，雅加达：印华作协出版，2009。 （下-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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