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昔日印华两族肩并肩抗荷战斗
——献给2017年地方首长直选
胡 儿
杜甫在《闻官军收河南河北》诗作里写道:“……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诗人的心情我理解。在2017年地方首长选举即将到来之际,受诗人感染,也欣喜若狂地翻翻旧作,发现《印尼华人社会》与《华族也曾经参与缔造印尼共和国》两篇拙作里,有三小段适宜作为对2017年地方首长直选的献礼。此摘录如下,以抛砖引玉:
(一)印华两族并肩抗荷 荷兰殖民主义先锋彼德逊·昆于1019年在烧毁后的雅加达废墟上建设了新城——巴达维亚(BATAVIA)。 彼德逊·昆在建城过程中充分利用华人劳动力。新城建成后又千方百计把华人引进城内居住。华人在这里展开了商业活动,开办各种手工行业,甚至征收税务也由东印度公司让给华人代劳。 可是另一方面,荷兰殖民主义者却无时无刻不在猜忌华人社会。在他们眼中,华人只可拥有被利用的价值,只可处于工具性地位。于是荷兰殖民政府便下令所有“华人良民”必须讨取居留准字。 一些被认为没有一定工作和没有固定住所的华人都被逮捕入狱。甚至一些华人良民也不分青红皂白地被扣留起来,结果花了一笔赎金后才被释放。被捕入狱的华人被遣送到锡兰去,在荷属东印度公司的园坵里当苦力。 巴达维亚城里的华人惶惶不可终日。不久又传出骇人听闻的消息,说是被逮捕的华人不是被遣送往锡兰,而是被扔到海里去。数千华人因此离开巴城,与城外的华人生活在一起。 骚乱不安的局面可使荷兰殖民政府怕起来,真是拿起石块打自己的脚。 1740年11月里,巴城发生了大火,荷人白日见鬼,认为是城内华人向城外发出的攻击讯号。在惊慌失措的气氛里荷人失去理智,竟下令向华人进行挨家挨户的屠杀,不分男女老幼,格杀勿论。历时10天,数千尸体横卧街头,其凶狠残暴不亚于中国历史上的“扬州十日”。荷人兽性一发不可收拾,竟连关押在监狱里的500名华人也一个个地被拉出来枪决,惨不忍睹。 整个东爪哇跟着滚动起来,特别是华人聚居的地区:三宝垄、厨闽、惹巴拉等地。具有共同命运的印尼人民与华人在这紧急关头肩并肩奋起抗荷。他们向冷邦与朱沃诺进军,怒杀所有荷人,又火烧朱沃诺城,直捣三宝垄,团团把它包围起来。 玛达蓝王巴谷·布沃诺二世也援助和参与了这场抗荷斗争,使其声威大振,以致加多苏罗城东印度公司的碉堡与驻军完全被粉碎。 关于运用“分而治之”手段的荷军利诱了玛都拉王查克拉宁格拉特,以致三宝垄被解了围。紧接着荷军与查克拉宁格拉特把万恶的矛盾指向多苏罗城。这时巴古·布沃诺二世开始动摇,终于背叛了印华人民的抗荷斗争。 加多苏罗城人民痛定思痛,选上了新王苏南根古,又再与华人肩并肩向加多苏罗城进击,巴古·布沃诺二世被逼出走。 抗荷的战火烧遍了整个中爪哇,印华两族人民用鲜血谱写战斗友谊之诗篇。 可恨又可叹,这场标志着印华人民同命运、共甘苦的反荷战争(1740-1743)最后被扑灭了,那是因为抗荷联军内部不团结,又缺乏与沿海地区人民取得联系。 (二)华人也曾在印尼土地上引吭高唱“游击战歌” ……在独立战争的年代里,在辽阔的亚沙汗区与老武汉巴杜区,在那古树参天的深山密林里,我们游击队健儿手握大刀与竹尖奋勇杀敌。在那到处都是荆棘的年代里,我们的游击健儿乐观地引吭高歌,雄壮激昂的《游击战歌》震醒了崇山峻岭,铺平了悬崖绝壁: 想起民族与祖国之命运/我抛弃了物质享受/我毅然投入战斗 离开了父亲,告别了母亲/他们允诺我参加战斗/我离乡背井/投入战场冲锋陷阵 我不愿退回故乡/倘若凯歌不高唱/宁可横尸战场/为了民族/青年们奋勇抗战 到处是战斗的号角,到处是战斗的歌声。人民的鲜血染红了英雄的爪哇岛、苏门答腊岛……而英雄的华人子弟也横躺在牺牲者的行列里。 缔造共和国是大家的事,是爪哇人的事,是马达人的事,是亚齐人的事,是印尼各民族人民的事,也是印尼华人的事。 印尼各族人民从来就跟华人统一命运,同一遭遇。你要是不信,请看看《1947-1949年亚沙汉曲、老武汉巴都区游击战争》一书的如实报道吧。 “……为了夺回已被游击队占领的莫士杞村,荷军飞机投燃烧弹,顿时村民住家店屋化成火海一片,村民乱成一团,纷纷逃难。华人也夹杂在逃难群中,向Lekdy区逃,向老武汉北率区逃,向亚沙汉区逃……” 尽管华人在印尼一代接一代地被利用、被排挤、被猜疑、被压制、被打击,甚至被屠杀,但是有谁能永远谋杀如下之真情实况;在独立战争风起云涌之际,华人子弟总是不甘落后,想方设法,让游击战歌唱得更响亮,让荷兰殖民政权更迅速土崩瓦解,让印尼共和国冉冉出现于赤道线上。 《1947-1949 年 亚 沙 汉曲、老武汉巴都区游击战争》继续生动地写道:“亚沙汉县长Abdullah Eteng向Mahadi Nasution发出一道紧急命令:火速把15届装满军用物资的火车厢安全转移至兰都去! 原来这15厢军用物资将运至棉兰战区,但情况突变,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该军事物资包括: 润滑油、军用蚊帐、青黄两色斜纹布500疋、汽车内外轮胎500副、军鞋、钢盔等。 其捐献者为华商王钦珠、王钦合、王钦英。荷军攻陷亚沙汉后,华商泰多和陈基如之货仓及住家一 一被搜查,并被套上囤积军用物资之罪名而遭扣留拘捕。 话说 Mahadi Nasution 率领的那列神奇列车在奇沙兰车站遭受百般拦阻。当初是由两个火车头开路,经商谈后只准一个,一路上敌机在空中盘旋监视,怀疑车内是游击部队。 抵达AEK LOBA城,敌机突然向列车疯狂扫射。列车上的护卫队迅速四散,寻找隐蔽处,并进行回击;敌机并不恋久战,随即‘心满意足’地飞往他方去了。满载着华人革命情谊的列车终于胜利开抵兰都城了。” 在百般挑剔下,在不被信任的浓雾弥漫着的情况下,华人优秀子弟冲破重重的精神压力,直接或间接地继续高唱震撼人心的《游击战歌》: 想起民族与祖国的命运/我抛弃了物质享受/我毅然投入战斗 歌声是何等感人肺腑,它和谐得几乎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它形成一支战斗交响曲。这殊途同归的最强音伴随着一个年轻的共和国诞生于赤道线上。 (三)伊里安查雅省帝孤尔集中营 已故总统苏加诺曾说过一句名言:懂得尊重与珍惜本国英雄豪杰之民族才是伟大的民族。值此2017年地方首长直选之际,我思念的翅膀飞向了伊里安查雅省,飞向了帝孤尔集中营。 1926-1927年,印尼爆发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第一次民族起义,把荷兰的殖民政权震得天旋地转,六神无主。 受到大幅度震荡的荷兰殖民统治精选了伊里安查雅省内的帝孤尔市,一意孤行决定把它辟为流放、折磨印尼独立志士的集中营。 帝孤尔区是未开垦的处女地,阳光穿透不过那大片原始大森林,穿越此地的帝孤尔河流布满了饥饿的鳄鱼,人一疏忽大意就会被它拉走。 被流放到帝孤尔集中营的独立志士面临肺痨病、寒热病(疟疾病)两大病魔的挑衅,不少优秀的独立志士就牺牲在它的“淫威”里。 据医生说,阳光会促进疟疾病菌之繁殖,而荷兰殖民政府开辟了帝孤尔集中营,砍伐了大量参天古木,以致阳光穿透树林,疟疾病菌因此活跃起来,大大提高了杀害人类的比率。 被投入帝孤尔集中营的独立志士休想逃脱,因为集中营北边是高耸入云的北部山脉,西边和南边居住着吃人肉的未开化部落,而且环绕四周的河流都布满对人肉垂涎欲滴的鳄鱼;至于东边,就算过了关逃到澳洲,一旦被发现也难逃被遣送回的命运,以致徒劳无功,全功尽费。 被上述印尼首次民族起义吓得魂不附体的荷兰殖民政府四处胡乱抓人,结果13000名平民锒铛入狱,后来有一半被释放,因证据不足。 有一部分大约1300名打成“极端主义”而被流放到帝孤尔集中营。 这1300名的群体有的来自西爪、中爪、东爪,有的来自苏岛,有的来自安汶、锡江、万鸦佬……更有10有余名来自华人社会,生活在社会夹缝里的华人社会。 这1300名群体真正体现了殊途同归(BHINNEKA TUNGGAL IKA)的精神,他们为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共同的理想而走到一起来了,他们的热血与汗水染湿了伊利安查亚的土地。而今那象征民族大团结的向日葵或许已经满地盛开?而那追思英雄功绩的纪念碑或许也已屹立在英雄的土地上? 不过我已经获悉的是,1927年被投入帝孤尔集中营,直到1932年才获释的华人子弟李永福不幸于1961 年 12 月 27 日与世长辞,葬于三宝垄公基。 逝世前,即1959年正月22日,根据印尼共和国社会部长决定书,李永福被尊封为印尼独立先驱,每月领取津贴金400盾。 25年以后,爪哇帝波尼罗第四军区司令发出决定书,训令把李永福的遗骸迁往三宝垄烈士机(TAMAN MAKAM PAHLAWAN SEMARANG)。 华人子弟李永福为印尼人民的独立运动赴汤蹈火、鞠躬尽瘁,人民永远怀念他…… 李永福以实际行动向我们宣誓:我们是以印尼为祖国的华裔印尼公民。 在那遥远的伊里安查亚省,在帝孤尔集中营里,以李永福为首的10余名华裔公民向我们宣誓:印华两族人民曾经为印尼民族的团结与统一,为印尼民族的解放而战斗在一起,悲欢在一起…… 万岁,印华人民鲜血凝铸的战斗友谊! |
由点达软件 提供技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