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 “肉 头 壳” 谈 起 先达 成城 上了年纪的我族华裔,有人可曾记得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华社中有人称全盘不会讲华语或方言的华裔为“肉头壳”。而且这三字也曾经成了这一族人的代名词。怎么会是“肉头壳”呢?这句话源于华语中的“猪头肉”。人家华语不通则按照印度尼西亚语法直译,但印度尼西亚语法在同一词意比较华语,字句往往会持相反的排比。印度尼西亚语“肉”字在前,“头”字在后,“皮”字说成“壳”,这样而已。这一族群那时期以爪哇岛和苏西为最多。我认为这句话带有贬义。所幸几十年后的今天,已销声匿迹。也是吧,今非昔比,这般人大约深藏不露,深懂华语的不知有几许?甚至中文造福比谁都强,所以,这句“三字经”可不能乱说以至一枝竹竿打翻一船人。 回首今日苏北华社所操的华语;先达国语也好,棉兰式的福建方言也罢。都参杂了许多的印度尼西亚语句。不奇怪吧!那是环境使然。可是有越用越多的趋势,时日长久下去,岂不成了现代的“肉头壳”? 且看这独树一帜的先达国语,也不单纯,那些ini、itu、tapi、kalo;sampah;buang;sayang;salah 等等随手粘来的字句,都早已成了先达国语的组成部分。不知觉地人人都在讲,习惯成自然,无伤大雅就好。但接下来有一个问题,要问这先达国语还能传承到几时!现在看来,这独特的语言沟通,先达华社彷佛已分成两派。中年以上的人确尚保持着讲先达国语,且听青少年的另一派十之八九都用棉兰式福建方言沟通,这种语言在先达满城飞了。日久下去,这先达国语会遭受失落的挑战,你说呢?而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不信,请亲临其境,注意听一听、看一看,便可分晓! 棉兰式的福建方言,正像先达国语那般的中印文混着讲,时代进步了,语言沟通上也会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进步态式!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句最普通,相信每个人都会说的方言语句,好像是蓄意的把它改了:且听,“要去哪里?”说成“要去 mana ?”“从哪里来?”说成“Dari mana 来?”。一句“不是”说成“Bukan”。这里再举一例,两个华妇的对话,其中有一句是:“Wa pesan babi kecap dua porsi。”,句子中只有一个“wa”字带有华语韵味,你说,这是一句福建话吗?至于其他印度尼西亚语词,取代福建方言的不胜枚举,数也数不清。 现时,福建方言的沟通中,又有一句“世说新语”。咋一听,会造成误会。且听:“一盏灯放置在桌上”说成“一盏灯放在桌子楼上。”“家住在 Jl. Sutomo 街的上段路。”说成“家住 Jl. Sutomo 楼上。”又有两个华人的对话,其中一句:“XX 的裙太短,cuma 盖到 bagian lutut 的楼上,连 paha pun 给人看到,很没 malu!”这是现代福建方言的一部分。可这“楼上”改掉“上面 / 上方”。我呢,感觉趋于滥用,很不伦不类吧。用上方言土语自不必说,但要改得四不像,看是不行的。顺带一句,请问真正有楼梯(或石阶)的楼上 / 上方,又叫什么? 五花八门的社会里,语言沟通随环境也会复杂化。变成只要沟通流畅能懂就行,什么华语、印度尼西亚语、外来语、自创语等等,炒成一盘“杂拌菜”都行。但是一点,终归统一不可忘的就是华族的传统风俗习惯的认知。我们说这“肉头壳”吧,他们讲华语可以输于你,可是他们对于春节、元宵、清明、端午、中元、中秋、冬至等节气都会浓重纪念。以至节气以外的七夕牛郎织女华式情人节,九九尊老敬贤的重阳节,不会比我们懂得少。 反过来这里举一例:中秋节刚过。我棉兰一位30余岁的朋友,他是一位能说会道,福建方言是他的强项。就有此一问:“前几天,我买了两盒饼,饼里面 masing2 都有 telur kuning;还有榴莲味。很好吃,一盒 cuma si 四块,但价钱很贵!不知是什么饼?”。我以为在这一节骨眼上,他连“肉头壳”都不如,更遑论能懂中秋节。 大约在三、四年前吧,我在本地的某一华文报刊,读到一则为学好正宗福建方言而招收学员的广告。 这说明有志者关心本地福建话恐怕大量流失的善举。现几年都过去了,这学院办的成绩如何? 不得而知,而现在却多听到像“楼上”代替“上方”的新语, 及照样“要去 mana?”的问候⋯⋯ “肉头壳”在语言沟通上率先通用印度尼西亚语,又不缺华族的传统文化习俗,算是两全其美。而先达国语、棉兰式的福建方言,语言沟通正中印文参杂,或是潜移默化中,想起来也是。大家都是生于斯,长于斯,印度尼西亚籍公民,认同印度尼西亚为祖国,我们是集“肉头壳”在内为一族的同胞。大家语言沟通离不开印度尼西亚语,这是自然现象。“乌龟莫笑鳖”大家就打个半斤八两吧。握手言欢说:彼此,彼此!一声“好好 berbahasa”,回敬的是一句出乎意料之外的:“Okey,thank you!” 以上东拉西扯,不是口角春风恭维话;也不是胡言乱语在贬斥。只是耳闻目睹而行之。说错之处,但求原谅与指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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