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達隨筆: 憶 高 中 點 滴 陳 默 當年初中畢業後,進入棉蘭一間颇有名气,是由數位有遠大理想的青年教師,於1950年創辦的印尼高中學校Prayatna,在那裏就讀的印尼學生的經濟狀況都屬於中上層;另外,拥有數位德高望重、教育資深的教師,因此提高了學校的知名度。 Prayatna學校,是一棟建在大約四千至五千平方米地皮上堅固的兩層樓建築物。樓下的教室只有五間,加上老師的辦公室,樓上除了教室外,其中有一間是由兩間教室打通供學生們考試用的考場,還有已作廢的圖書館及化驗室。校舍前面是草地也是運動場;後面則是簡陋的腳車棚、校工宿舍和廚房。 由於教室的缺乏,初中高中便分成了上下午班,每星期只讀五天書。穿著樸實的老師們騎著古老的電單車到校;大部分男同學以腳踏車代步,而三輪車便是部分女同學的交通工具。 Pak Palit 校長是一位單身漢,嚴肅、臉上毫無笑容、偶爾會發脾氣,是個令人敬畏的老師。校長還兼任教物理及無機化學。上課時,教室內的寂靜無聲,一枚針掉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也可清晰的聽到,同學們都專心的聽課。 剛上物理課時,老師一邊講課一邊翻書本,不管怎樣翻我都對不上老師要求的頁數。看看老師手上的書,突然恍然大悟那是一本舊版本的書;向同學了解後得知原來有好幾種科目的課本都不應該在書店買,而是要到舊書攤找,買不到就得硬著頭皮向學長們借。 20分是考卷上的最低分,是老師給我們的鼓勵。畢竟同學們都努力了,就憑這一點,老師不曾給學生們零分。 畢業後不久校長病逝了,當天數百名的學生懷著沉痛的心到來向老師致哀,幷送他最後一程。 Pak Syarif 是大约六十來歲的代數老師,戴著一副似乎要掉的老花眼鏡,和藹、親切。講課中他從不要求進度,也從不因為我們的發問而感到厭煩,而是耐心地指導我們。每逢星期一,第一堂課到最後一堂課都學代數。下課鈴聲一響,同學們都休息去了,但重返課堂時,黑板上已滿滿的是老師以粉筆抄寫的習題。臨近段考,他老人家則利用星期六上半天給我們補課。那一天大家都會很輕鬆的到校,女同學穿上了短裙,男同學也威風凜凜的騎著摩托車。 老師當中年齡最輕而嚴肅的化學老師 Pak Harun,是唯一還健在的。如今雖然年齡已近八十,卻依然有顆年輕的心。 簿記老師 Pak Syaiful 是位好好先生,因為不是重要科,部分同學不曾認真的上課,操場上的球更是吸引了他們。直到畢業前的最後一課,經老師的要求,課堂上才滿座。當進入社會工作時,才知道當年老師的課給了我不少的幫助。 此外,還有初中部的校長,兼脾氣好教畫畫的Pak Hasan;嚴肅的三角老師 Pak Anwar;生理老師Pak Sitorus;英文老師Pak Djanjiwar;還有一位教印尼語文老師Pak Alwi,無論如何用功,但總是得了5分,只有在最後一次段考的成績表上才呈現了6分⋯⋯。 臨時測驗促使我們每天都得把功課溫習好。上課鐘響了,大家剛坐下,老師踏入教室,喊了一句:「上樓去!」同學們都趕緊把書塞進抽屜裏,帶了筆盒上樓去。考場上,桌椅都是單人的,前後、左右得空著,不能有人坐。雖然已經隔了一個桌位,但老師還常把我們幾位要好的同學調開。準備就緒後,老師才開始分發紙張,再發考題。 公佈成績的方法也是獨特的。分發考卷前,老師常以高昂的聲音把我們的成績一一唸出來,理由是要讓大家知道,讓成績差的同學因害羞而努力。 畢業班那年,政府出了有關同化的新政策(Asimilasi)。每一間學校不分彼此,印尼學生及華族學生的人數必需對半,在某些學校裡,華族學生必需分擔印尼學生的學費。懷著印尼學校應該不包括在內的心裡,有不少的華族學生湧入Prayatna,導致人數在相比之下多了出來。為了公平起見,校方決定由考試來決定學生的去留。考試前,在老師們的協助下,同學們先把學校選好,填在表格裡。篩選結果,我們一班則留下了男女各十名的華族學生,由原來的兩班變成了一班。另外,如果經已被淘汰的學生想要返校的話,需要到有關部門申請,再經校長的同意,才能回到原校繼續上課。 高中期間,班上的同學都為升學而努力。我們與印尼同學也很融洽,她們常向我們請教一些數學題。班上唯有我沒參加課外補習,遇到難解的習題時,幾位要好同學也都成了我的指導老師。 我們畢業數年後,得知Prayatna學校已轉讓,地址也搬遷了。當今的Prayatna學校,雖然宗旨上有了改變,學生卻增至了數千人,和以前我們的學校似乎拉不上關係,無論如何,仍然希望Prayatna學校名氣如昔。 最近剛從老師那兒得知「Prayatna」來自梵文,含義為「崇高的理想」。 完稿於2017年2月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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