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加达 张育珍  除夕早接到育文哥的电话，哥说：“我在张晞家，和张晞一家人在新加坡过春节。你写的文章我看过了。”我问：“写得怎样？”哥笑着说：“还可以，但有个地方写错了。我们在北京去参观的两间庙是‘戒台寺’和‘潭柘寺’不是‘开元寺’，开元寺不在北京，在泉州。”我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哥也跟着我笑。我问哥：“怎么办？哥！你跟我更正好吗？”哥说：“写错了自己改正才对......”谢谢哥的关心和提醒。 由泉州的开元寺，我想起十多年前的一件事。1995年12月1日是“开闽始祖圣诞日”，福建南安榕桥李氏宗亲百多人（包括棉兰和先达等地），在李远山先生的带领下，从雅加达回乡祭祖，香港和国内各地也有很多人参加。 李垂登因公事不能回乡，由女儿陪我回去。十一月廿五日，我和飞龄先去香港找我哥育文。美星嫂和哥非常照顾我们母女。给我们准备了保暖的衣裤及鞋袜，带我们到很多地方去玩和吃，还给我们拍了很多相片。 十一月廿八日，我们从香港飞去厦门，和先达来的承毅、承忠、远明、远勇、垂来、梅英、梅鸾在厦门集合。承毅是我们的领队，我们称他“领头”，他骂我们“没有礼貌”，我们都笑了。因为我们都讲“先达国语”所以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很像是粗话。
十一月廿九日，“领头”带我们去鼓浪屿。刚下船，看见有人抬轿子，我很高兴，谈好价钱就由两位轿夫抬着去观看景点。每到一处，我要下轿时，队员们跟我开玩笑，弯腰低头，有的走上前来扶我下轿，结果大家都笑了。从码头到很多地方去走走看看，又去看秦俑，轿子一路摇呀摇的就摇掉了“一百块”。原来坐轿子很舒服也很好玩。有机会我会再去享受享受。下午，我们回家乡，和雅加达来的宗亲在＂祥堂村＂门口集合。学生和乡亲早已站在路的两旁迎接我们。远山、远方、远辉等等在前面走，我们百多人在后面跟，这时学生敲锣打鼓，口中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乡亲放鞭炮、点烟花，把我们当大人物一样接待。从“祥堂村”门口步行到新校舍“育才楼”去用晚餐。当时气候很冷、风很大，锣鼓和鞭炮声响个不停，火药味很重。鞭炮灰掉下来时还带着火光在我们头上飞来飞去。这段路真的不好走，但很感动也很高兴，乡亲给我们准备了十六道菜，我们只吃了一半就饱了，厨师是从泉州请来的。
十一月卅日，新校舍“育才楼”落成。这间学校是海外李氏宗亲远山为首出资兴建的。我们这次回乡除了祭祖宗外就是为新校舍剪彩。上午我们每人都戴上一朵写着“嘉宾”的大红花，到学校参加远山剪彩典礼。接着学生敲锣打鼓、放鞭炮、舞龙舞狮和各种精彩的表演，很热闹。中午，我们在学校进餐。下午，在学校礼堂开会，远山上台讲话，又带领我们唱《故乡》和《天长地久，友谊万岁》两首歌。散会时，每个户口分到一条两米长写着“开闽始祖五山君怀公八佰五十三周年圣诞”的红绸布，一面龙旗和一尊“滴水观音”作纪念。 十二月一日是“开闽始祖圣诞日”每户都要用一整只生猪来祭拜。村里有千多个户口，前一天就杀了千多只猪，天还没亮就开始在田里向天祭拜。走出家门，哇！好冷！但见，到处都是红红火火的很美丽。 天亮后，宗亲们都披上红绸布到祠堂去拜拜。因人多只好排队轮流。在祭拜祖宗时还有闽南音乐拌奏。那次回乡的是，丕、承、远、垂、芳五个辈份的人来参加。远辈的最多人，佔一半以上，远辈是“日正当中”。 十二月二日各自拜祖先，女儿女婿一家大小回娘家团圆，有些亲友也来拜访，很热闹。垂登的两位姐姐也高高兴兴的回我们祖屋，弟弟没来，很失望。我跟他们说我会陪他们的弟弟再回来，老人家听后，笑了。然后重复着说：“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真好！真好！” 1938年，垂登的母亲带着未满十岁的他从家乡到印尼来。1988年，我们第一次回家乡，那已经过五十年了。当时两位姐姐见眼前的老人是他们的小弟弟时，不敢相信，各人牵着他的一只手，又哭又笑地说：“亚母带你去过番时，我们哭了很久，那时候你才这么小（用手比），现在这么大了。”然后姐弟三人哭成一团，看了很感动。接着重复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真好！真好！”说个不停。 在乡下四晚，我们住在承毅的祖屋。他的祖屋已重建，房间很多又有厠所，客厅也很大，很多亲友都喜欢到这里玩，他们有带辣椒、辣椒酱、和bumbu pecel。梅鸾煮很多种好吃的印尼菜招待我们。晚上还有煎番薯和香喷喷的炒花生米，配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真的很享受。我们有的聊天，有的开玩笑。每晚都笑到“只见牙齿不见眼”。 最后一晚特别的冷，我加多两件大衣又“躲”在厚厚的棉被里，还冷到全身发抖，上下牙齿一直在“打架”。原来冷的感觉是这么难受的，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怕怕。 十二月三日，我们告别家乡，学生和乡亲放鞭炮来欢送我们。我们分乘四辆旅游车各奔前程。承毅带我们到泉州去看古船和到开元寺。我们在泉州和厦门又各住一晚。虽然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但那几天所经历过的一切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永远也忘不了那快乐的回乡之旅。 1998年、2003年和2006年，这些年我和垂登再三次回乡，我们到泉州和开元寺去玩。重游鼓浪屿时，本想再去坐轿子享受一下，但找不到轿子，岛上改用电车了。 堂姪芳世在祖屋前建一间石屋，厕所有自来水，还装上热水器，厨房有洗碗盆，屋后还有洗手盆。姪儿说水是从山上引来的，不必交水费。打开水龙头，水很清，水力很大，好像是用抽水机抽出来的，伸出双手，让那又清又凉的水在我手上流，很凉爽、很舒服。我很高兴的对他们说：“真好！真好！真的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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