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乡小记

香港  林叔明

回福建绕道广东

清明前决定回福建永春扫墓。以往是先到深圳，换乘开往永春的长途汽车，如今据说要到南安转车，也麻烦。好在目前在荃湾有车直开永春，不必到深圳。我们万分高兴，于是买了车票，每人五百三十八元。我们一行七人上了车。车开了，入夜行车，一开开进广东，经东莞、潮州、常山才到南安再转永春，绕了一大圈，熬了一夜车。“直开”变成“绕行”。我们到永春后才知道香港有直开永春的车，但是至今也不知是哪趟。车次、路线多了是好事，但如搞不清楚也麻烦。

老家永春

永春，不止一次见面，次次不同。这次更是旧颜又换新貌，繁华兴旺，朝气蓬勃。一到晚上，商场橱窗明亮，街道灯火通明。

老家是在永春的小山村叫“富厚”，它连村也称不上，只能叫“角落”。如今去富厚，不再像以往要徒行走崖边，那时还要经过一道瀑布。后来修成土路，再后来铺上碎石，十年前，政府投资修成三米宽的水泥路，不久前拓宽成近六米，两辆中巴能对开会车。离村口十几米处的一段由村民集资修建。这次我们乘坐的两辆中巴直接开到村子里的停车处。从前往来于这条路的是拖拉机、小货车、摩托车，现在竟然有小轿车往来，虽然不多见，但也许从此开启了山村的小轿车时代。道路两旁的山，便是永春芦柑的产地，不久前芦柑树闹病虫害，芦柑绝收。现在的永春芦柑不知产于何地。永春的侨联大厦面貌一新，住房率很高，我们好在预订，否则也许住不上。

   父母的故居

富厚的“福华堂”是父母的故居。这一座有近百年历史，两层木结构、 有天井和回廊、大小有二十四间房间的老楼，修建时竟然没用一根铁钉，至今仍立在那里，只是显得古老。父母本想给子孙们居住，谁知子孙们先后自立门户，在附近盖了房子搬出去住了。如今人走楼空。我本想建议把老楼献给村里小学校，岂知村小学教室十有九空，原来一百多名学生只留下十几名，大多随打工的父母在外地上学，七、八位老师教十几个学生，是喜？是忧？

    厦门、厦门

“厦门、厦门你是英雄的城……”一听这支歌的歌词就知道它产生的年代和背景。现在没人再唱。市容变得使人全无“故地重游”之感，全然不认识，变得更美，那支歌的歌词倒是可以改成“厦门、厦门你是美丽的城”。在厦门住了八天，吃了几家美食。其中一家叫“Baba Nyonya”是一家厦门归侨开的印尼餐厅，那里有几名印尼留学生当服务员，说是为了学习中文。

遗憾的是，此次厦门之行，见到故旧不多，旧的海沧中学也已消失，教过的几届学生也“烟消云散”。以后也许难有重逢机会了。这也许就是时光流逝“风筝断线”的结果。

    交通便于亲人相聚

焜辉、笑英先是乘动车从上海到福鼎，然后同侄女、侄女婿乘动车到泉州，从泉州打车到永春。这段行程如果在过去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大嫂、大侄子夫妇、小侄女也是为见我们专乘直通车从福鼎到厦门。如今福建沿海都通火车，而且是动车，快捷、方便、舒适，这才有可能在较短时间内，亲人得以在老同事亚德的家相聚。

   上山扫墓

父母的墓地在老楼对面远处山上。那里没有路，要事先顾人披荆斩棘，开出一条路。前几天雨纷纷，那天刚放晴，开出的山路又陡又滑，怕老人摔倒，便决定七十岁以上者不要上山。其他十来人排成一行，雄赳赳上山去了。我那四岁的孙子也跟着上去。父母的墓地选在那里，是说那里风水好，站在墓前眺望，可以看到出村的路口，那麽后代个个都有出路。现在看来，不管哪家的墓地选在何处，家里的年轻人个个走出深山，走出山沟，闯天下去了。莫非家家墓地的风水都好？